而此時的顧南坐在另一邊的席位,看着前方的混亂,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白小眠,沒有了我,你什麼都不是,我看你如何翻身!

組委會的人很快維持好現場秩序,評委將兩個當事者叫上台,心中的天秤早已經傾向了許若虹,所以對白小眠充滿了偏見。

「選手白小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有!」

白小眠下意識看向評委席的高楚,對方的目光晦暗不明,什麼都看不出來……不知怎麼地,她的目光又不自禁轉向了貴賓席的顧廷爵,他的黑眸幽深,同樣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們會覺得她是抄襲者嗎?

她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強烈又急切的感覺,她要證明自己,她要反擊,她不接受任何的抹黑!

白小眠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冷聲問道,「請問許小姐,你確定這幅作品是你的原創?」

許若虹按捺住心底的洋洋得意,露出一副堅定的神色,「當然,這幅作品的所有細節我都可以說得出來,包括創作時的思路,而且安徳里森大師能為我作證擔保。小眠,你認錯吧,不要執迷不悟了……」

話到最後,她還虛偽地勸了一句。

看在不明真相的眾人的眼裡,只覺得許若虹善良又寬容,襯得白小眠不知悔改,更加可惡!

而白小眠看着她的嘴臉,只覺得可笑至極,「細節與思路我也可以說出來,你用什麼來證明這幅作品是你的嗎?光憑安德里森的擔保?」

「安德里森大師享譽國際,你這是在質疑他說謊?」

「一個人的才華和人品並不成正比。」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安德里森顯然被白小眠的話刺到了,瞪着一雙眼睛看她,「小小年紀就學會抄襲,真是給珠寶界蒙羞!」

白小眼毫不客氣地反擊,「您作為珠寶界有份量的人物,能夠做出偽證這樣的事,是給自己蒙羞!」

安德里森被戳中痛點,氣極地看向評委,「我強烈要求你們馬上處置這個珠寶界涉嫌抄襲剽竊的敗類!以正清風!」

「我連話都沒有說完,你就這麼着急地給我定罪,確定不是心虛?」

「你!」安德里森氣得說不出話。

白小眠絲毫沒有畏懼之意,面向了眾人,繼續道,「剛才許小姐堅持認為這幅作品是你原創,那麼我想問一問,用紅寶石製成的那一個特別的圖案是什麼?」

許若虹心中頓時一凜,她嫉妒白小眠能設計出如此驚艷的作品,所以拿到作品後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番,可以說十分透徹,所以按照珠寶設計師的角度來回答應該不會出錯。

「是我自己原創的圖案,為了襯托雛菊上的嬰孩,也是加強色調。」

「許小姐,你說錯了。」

「我自己的作品,我會不知道?」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圖案。」白小眠伸手指向銀幕上的作品,聲音微微拔高,「那是一個紅色的胎記。」

話音落下,現場又沸騰了,特別是珠寶界的專業人士。

原來那個特別的圖案竟然是一塊紅色的胎記!與雛菊中的嬰兒相呼對應,果然是構思巧妙!

評委臉上的表情也跟着變化,就連高楚的眼底也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驚艷,正視起這個顧廷爵讓自己關照的小丫頭。

他想看看,接下來她該怎麼洗脫嫌疑,證明自己。

許若虹心底隱隱浮起一抹不安,不好的預感襲來,「這是你的個人主觀……」

「胎記,雛菊,嬰孩……」白小眠娓娓道來,現場也不自覺地安靜下來,「胎記與生俱來,代表着每個人生來不同和獨特,但從出生起,心中都有着對愛與和平的嚮往,擁有最純淨的心靈,這才是最純真的人性光輝……」

這一番立意要比許若虹所說的準確和大氣,更重要的是能得到眾人心中的認可。

許若虹眼見局勢漸倒,咬牙,大聲打斷,「每一個珠寶設計師對於珠寶都有自己的理解,就算是看着別人的作品,也一樣可以品評,你說的這些並不能直接證明什麼。」

「你知道這些就好。」白小眠冷笑一聲,許若虹不正是看着她的作品,悟出自己的理解企圖把她的東西占為己有嗎?

她站定在眾人目光之下,神色坦然,忽地伸手拉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腰身,上面正是一塊不大不小的紅色胎記,正與作品上那個特別的胎記圖案一模一樣!

「這個夠了嗎?這幅作品上的那個胎記,正是我身上的胎記,許小姐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自主原創出一個和我身上胎記一模一樣的圖案吧?真是巧合得過分。」

現場頓時譁然一片。

「居然用自己的胎記作為素材,心思好巧妙!這麼說來,抄襲的不是這個選手了?」

「那當然!抄襲的是那個姓許的女人,居然還反咬別人一口!」

「可她不是有安德里森大師作證和擔保嗎?」

「誰知道呢?貴圈真亂。」

「……」

許若虹此時臉色已經開始發白,心裡的得意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這不可能!」

她哪裡會想到白小眠會用自己的胎記作為設計素材!現在她該怎麼辦?

安德里森也是傻了眼,但如果承認白小眠的話不就是說明,他剛才說了謊做了偽證嗎?

「她們曾經是朋友,許若虹看見過白小眠身上的胎記也不足為奇,以此來作為素材有什麼不行!」

可惜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許若虹剛剛明明說了是她自創,現在又說看見過胎記才用來作素材,不是打自己的臉嗎?沒人會買他們的帳!

「安德里森?」一直置身事外的高楚忽然開了口,瞬間讓現場所有人都噤了聲,就連幾個評委也是一樣。

白小眠也有些緊張地看向他,只見對方俊眉微挑,鏡片下的眼睛透出一絲嘲諷的微光,薄唇輕啟。

「我記得你前幾天才剛剛被B國珠寶協會除名,原因是從十年前開始找槍手為你參加各類大大小小比賽,被人揭發敗露。請問是誰給你的勇氣站在Z國的賽場上?」

這個消息可謂是爆炸性了,直接砸進了眾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