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秦莫邪輕笑,打斷了懿妃準備要幫她的話,她的眼神堅定,全身上下散發出自信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沒有想到懿妃會幫她說話,詫異之餘,直接對着德妃嗆聲道。

懿妃愣了一下,望着秦莫邪,那嫣紅的臉蛋卻如此誘惑,全身上下散發的氣息十分的霸氣,讓她有些失神,她知道不管自己的事情了,於是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秦莫邪一步步走上前,德妃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暗罵自己一聲,然後強迫了自己停住腳步,對上了秦莫邪的眼神。

秦莫邪沒有繼續走,反而在距離德妃大概一尺的距離停了下來,雖然她臉上的笑容滿滿,但總讓人感覺到了危險。

心情本就不怎麼樣,突如其來的挑釁,讓她更加的糟心,語氣也不大好起來。

「……莫不如這樣,妾身斗膽,請姐姐和妾身一同來一個比賽如何?渲染氣氛,讓大家也開心開心,不如比跳舞如何?」德妃冷靜下來以後,再一次昂首,就像是個驕傲的孔雀,抬起下巴,蔑視一般冷哼一聲。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譁然。

「什麼?!德妃娘娘可是以舞聞名京城,舞技超然呢,對皇后娘娘來說,這可是刁難啊!」

「早就聽聞這宮家舞步驚人,舞姿非凡,難得今日有幸能觀賞啊!我還聽說了,德妃娘娘曾經獻舞給先帝爺看過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恭維着德妃,她的那虛榮心再一次被提了上來。看着似乎沒有人為秦莫邪說話,她的心就更加飄了。

此刻便是以一種挑釁的眼光看向秦莫邪。

秦莫邪身邊的宮女李香兒就不樂意了,看了一眼不說話的秦莫邪,大着膽子走了出來。

李香兒兩手交合放腹部中,大方得體的對着眾人行了個禮,道:「皇后娘娘曾跳過一支舞,那是天仙下凡,大人們可別只顧着德妃娘娘呀!咱們東離國里,皇后娘娘也是出了名的好,各位大人可別魚目混珠。」

善善聽着這話有些彆扭,總感覺是在以勢欺人的樣子,於是上前扯了扯李香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說話。

然後自己上前,同樣是給眾人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德妃娘娘的舞技超群,咱們娘娘也不差,若要分 身勝負,倒不如看看?」

秦莫邪莞爾一笑,這兩個小丫頭跟的自己多了,膽子倒是挺大,也不怕事,但是也太過惹人注目了。

礙於秦莫邪此刻的身份地位,大臣們也不敢說些什麼,除了德妃的人在鬧騰兩句以外,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而東離國的使臣自然是向着自己國家的公主的,同樣也吵了吵。

本被眾人捧得高高的德妃,突然被兩個小丫頭給挑釁了,自然是不開心,但是那兩個宮女站的位置離甘將也很近,她也就沒有說些什麼,翻了個白眼,沒有跟這兩個宮女計較,要是整她們,她有的是時間!

「這樣吧皇后姐姐,既然您的宮女這般口出狂言,咱們就先開始?你先還是……妾身先來?」

她剛才在懿妃那兒吃了點虧,她的琴技確實不如她,但是她讓她摔跤了,她的臉都丟盡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扳回面子!拿出她的看家本領,這皇后就當做她的踏腳石好了!

她不知道,她能夠摔跤,全都是因為姚貴妃在背後搞鬼,可惜,她自己不知道,把全部責任都推在了懿妃身上。

姚貴妃冷誚的笑了,她本來的目的也是讓這一群人鬥起來,也讓她看看這皇后到底是有什麼能耐。全場最能沉得住氣的,估計也就是她了,她輕佻的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德妃,又看了一眼同樣看戲的賢妃和淑妃,半眯了眼,不知道想些什麼事情。

秦莫邪淡淡的勾唇,小手一揮,紅色的衣袖隨着她的動作飄了起來,她一個轉身,緩緩走離大殿中央。

德妃有些疑惑她的動作,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就見秦莫邪在前方的位置直接坐了下來,姿態優美霸氣。

「本宮不介意你先,況且本宮也想看看,聞名中外的舞姿有多驚人。」她往那兒這麼一坐,讓不少人不少人呆了呆,甘將更是好笑,這秦莫邪不大,現在這麼裝模作樣的樣子,倒是有幾分人小鬼大的樣子。

她這個模樣,讓他討厭不起來,他不知道秦莫邪是和東離國國君一樣,所以,留在身邊也好利用,他要慢慢的觀察,等她露出尾巴。

善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甘將,然後和李香兒對視一眼,難得李香兒沒有對她冷嘲熱諷,還和她同仇敵愾。

兩人連忙上前,給秦莫邪倒茶水的倒茶水,拿水果的拿水果,給人一種客隨主便的感覺。

德妃氣的不行,渾身哆嗦了下,咬着下唇,那目光都要穿透了整個秦莫邪。

明明這裡,她沒有靠山,沒有任何家世背景,憑什麼那樣悠閒!

她帶着些許委屈的模樣看向甘將,可發現他的目光自始至終也都落在那紅衣佳人身上!她如何不氣!

懿妃思慮了一番以後,盯着地板半響,直接上前站到了德妃的對面,歪着腦袋無辜的看着德妃,甜甜一笑:「請吧德妃妹妹,怎麼不動了?後悔了?」

懿妃本就不喜德妃這般狂氣,不知輕重,見她方才的污衊以及對她的不友好,她對她也沒有什麼好感,現見她此刻吃癟,心底也是有些開心的。

德妃隱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收緊,瞪圓了眼眸,死死的瞪着懿妃,最後不怒反笑:「懿妃姐姐,可真是有心!」

她特意走上前,附在了她的耳邊,大紅色的唇瓣輕輕勾起,輕聲輕語的說道:「懿妃,我們,等着瞧。」

德妃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懿妃依舊保持着微笑,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們兩個只是在耳語什麼。

這空氣中都散發着火藥味的氣息。

秦莫邪在遠處見兩人的爭鋒相對,挑了挑眉頭,在懿妃的身上逗留了一會兒,思緒百轉。

懿妃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好呢?不對,她好像對誰都很好啊,那個貴妃不也對她很好了?

甘將倒是想要看看兩人的表演如何,他其實是更期待秦莫邪的,因為方才的那一曲子,他便知道,秦莫邪是個寶,她身上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芳華郡主調皮,在大殿上跑來跑去,像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最後還是跑到了秦莫邪身邊,一下子抱住了她。

秦莫邪微微一笑,一把把芳華郡主抱了起來,這小妮子還不輕呢,看來甘將把她養的很好。

德妃轉身又換了一身衣裳,回來的時候,倒是有些驚到了秦莫邪。

她一身水藍色紗裙,若隱若現的肌膚透露出來,眸含春水,笑靨如花,大紅色唇瓣誘人,衣着偏了些暴露。

自她出現的那一刻起,周邊聲樂驟然響起。

忽然間,那像水袖一般的袖子猛然甩將開來,片片花瓣從空中甩落,紛紛揚揚,衣袖緊接着舞動,飄搖曳曳,一瓣瓣,牽着一縷縷的沉香。

她展開雙臂,在原地慢步旋轉,微笑的看着那一片片花瓣,仰頭,沉浸在其中。

秦莫邪看着那曼妙的身姿,也有些楞了,那舞姿確實是驚人,怪不得她能夠聞名中外。

她跳的好,在於她的專注以及專心。

忽然,秦莫邪看到了德妃那輕蔑的笑投了過來,挑釁的目光,讓秦莫邪怔了下,隨後她低下頭,低低的笑出聲。

方才才說她專心專注,本是個很好的舞,可她這麼一個眼神給破壞了,這舞步也沒有剛才那樣好。

她記得,曾經她母后教她,舞,便是心,若心偏了,這舞就不是和好舞,已經是廢了的。

那樣絕世的舞蹈,卻讓她給硬生生的毀了。

一曲終。

德妃微微福身,微笑的看着甘將,想從他眼裡看出一絲欣賞的眼光來,卻沒想到看到的依舊是淡淡的神色,不由有些失望。

周圍的人一齊鼓掌稱讚。

看着周圍的人的反應,秦莫邪便瞭然,原來舞者穿什麼衣服,都不會受到藐視,那麼……

「妾身獻醜了,皇后姐姐,該你了吧?」德妃獨自走到小桌子旁,端起一杯果酒,一飲而盡。

秦莫邪起身,那一身火紅的衣裳,傾城之姿,霸氣之勢以及那雙丹鳳眼,自信而美麗。

她是帶着身邊的兩個宮女去了後殿更衣,德妃接過宮女的斗篷,嬌貴的模樣坐了下來,等待着秦莫邪的表演,她並不認為,秦莫邪會比她好。

不久,秦莫邪出現在了大門口,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她站在門口,給人的感覺就是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但那充滿自信的神情,令人驚嘆。

「我的老天爺喲,這是仙子下凡吧!」不知是誰忽然發出了這一生感嘆,眾人同時驚嘆,驚鴻一瞥,不過如此罷了!

秦莫邪慢步走進,一襲白衣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白衫如花,手拿長劍,長劍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善善看的眼都圓了,甘將更是移不開眼,他的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發現無論男女老少,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蹙了蹙眉。

他忽然有一種想要把那翩翩佳人藏在自己的懷裡的錯覺,不讓人看了去,怎麼說,這個人也是他的妻子,雖然他並不喜歡她。

對於眾人的驚呼,德妃明顯的不屑,她白了一樣,鬱悶的端着果酒抿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頭有些疼,掃到了甘將的視線,她的心更是酸澀。

她是不會承認,秦莫邪現在是比平時更漂亮的。

秦莫邪小手一揮,樂師立即會意,又是一首奇妙而又陌生的曲子響起。

她的雙眸似水,卻帶着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

淡薄的朱唇輕抿,長發直垂腳踝,解下頭髮,青絲隨風舞動,發出清香,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手上的長劍隨之揮舞,這曲子震撼人心。

甘將聽着宮人在旁邊唱着,心情也是震撼,太監在一旁小聲點說道:「皇上,皇后娘娘交代過奴才,若皇上您想知這曲子,便讓奴才告知,這首曲子名喚《精忠報國》,舞蹈是娘娘親自編纂的,奴才有幸也見過一次。」

這太監的話不大不小,正好給全場的人聽見了,他們更是聽得精神振奮。

原來是這般!愛國曲!

只聽那唱曲的宮人唱叨着:「狼煙起 ,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 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

秦莫邪在原地迅速旋轉,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忽而,四方湧上來了幾個羽林衛,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抬着幾架打鼓,放到了周圍,圍住了秦莫邪一個人。

周圍的人正疑惑的時候,秦莫邪忽然從大鼓架中央騰飛而起,後彎腰的姿勢甚是撩人,長長的白袖子敲打着那鼓面,發出『咚咚』的聲響,就像是在耍武一般。

秦莫邪右手轉了兩圈袖子,咻的一下捲起了那一把劍,穩穩的抓在了手上,開始了劍雨舞步。

在這個時候,善善立即撒下了花瓣雨,舞中人迅速揮劍。

又一曲終。

秦莫邪的劍上密密麻麻的刺穿了花瓣中心,層層疊疊的聚攏在了一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心裏面竊笑,她哪裡會什麼武功呀,就是會舞兩下子而已,什麼唯快不破,也都是瞎掰的。

這些刺花瓣的玩意兒,還是征遠大將軍岳振教她耍的,沒想到現在卻用了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