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邪正在抱着柚子啃,迷茫的看着下方說話的人,怎麼感覺這氣氛不對勁?

準備好了以後,姚絲靈她靦腆的一笑,拿過宮女遞過來的琵琶,輕聲彈奏,一首高山流水緩緩流淌而出,霎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琴聲給震懾住了。

「這,這是民間流傳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啊!不說已經失傳了嗎?原來貴妃娘娘得到了真傳!」

姚絲靈青蔥般的手在琵琶上來回波動,彈奏出的音律動人心弦。

「箏……」

一曲閉。

「好!」甘將率先出聲鼓掌,讓人賞賜了一對玉環,眾人這時才回過神,紛紛鼓掌叫好。

「原來高手不僅僅在民間啊!皇宮裡頭高手也不少,原來貴妃娘娘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又如此美麗動人,真是世間少有啊!」

「貴妃娘娘表現得淋漓盡致,仿佛讓我身臨其境一般……」

「……」

德妃本是想着讓姚絲靈出醜的,沒想到卻得了如此一番讚賞,她不甘!

她一雙眼眸狠狠地瞪着姚絲靈,用力的攪着手上的手帕。

「娘娘,您要的點心……」

「滾!」德妃正氣上心頭,反手一巴掌蓋了過去,那個剛剛來的小宮女一個猝不及防就被打落在了地上。

秦莫邪聽到了不遠處弄出來的聲響,疑惑的看了過去,看到的是德妃大發脾氣,將宮女推倒在地,宮女不小心把手上的點心撒到了她那全是是貴重物品的粉裙上,又扇了幾巴掌過去。

看到倒在地上的宮女,秦莫邪挑眉。

竟是善善那丫頭。

「在看什麼?」甘將酌了一口酒,餘光看到秦莫邪看着一個方向不動,便有些好奇,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的是德妃和一個宮女,也不明白有什麼好看的,於是出生詢問。

「嗯?」秦莫邪回過神,扭過頭,看了一眼甘將,下意識轉回去看德妃,見德妃準備是要懲罰善善那丫頭了,於是輕聲說道:「那宮女……是我宮裡的。」

甘將眼神閃爍了兩下,勾起唇瓣,揉了揉秦莫邪的腦袋,直接拉過她,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拿他的頭抵着她的頭,美目兩兩相對。

「那便讓人尋來。」

聽着他那低聲沙啞的磁性聲,秦莫邪呆呆的愣了神。

芳華郡主在她們兩個之間來回望着,笑嘻嘻的捂着小嘴巴:「皇叔和皇嬸嬸好羞羞!」

秦莫邪頓時回過神,立刻推搡開甘將,她似乎感到一股燥熱湧上來,整個臉都是紅的。

做戲就做戲啊,為什麼要那麼認真?忽然之間,秦莫邪打了一個冷顫,那天晚上是見過甘將殘暴的,好險啊,自己差一點就相信了。

甘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樑,然後抱起了小郡主,向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一個太監連忙上前,弓着身子傾聽。

「去把德妃那的宮女給朕叫來。」

「是。」

德妃被大總管叫去了這個宮女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她清楚的看到了,這個宮女竟然到了皇后秦莫邪的身邊,這就讓她不大高興了,但是剛才她一副被弄髒了,只好去換一身衣裳,整個人都氣鼓鼓的。

「謝娘娘解圍。」善善滴溜溜的看了一眼秦莫邪,半蹲身子行了個禮,秦莫邪到沒覺得有什麼,但是身邊的李香兒卻不是這樣想的了。

「善善,你已經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了,怎麼跑去伺候德妃娘娘?你這是何居心?」李香兒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被甘將聽見了,掃了一眼過來,又看比賽去了。

善善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甘將,又看了看秦莫邪,然後搖了搖頭:「奴婢是路過德妃娘娘身邊,她讓奴婢給她準備一份點心,奴婢是宮女,不得不聽。」

李香兒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秦莫邪給拉住了:「好了,你站到一邊伺候吧。」

「公主!」李香兒努着嘴,不滿道。

秦莫邪笑着搖頭:「多大點事啊,沒事了。」接着繼續看錶演去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大部分的妃嬪小姐以及公子們都表演了他們的絕技,德妃在這個時候帶着她龐大的隊伍走了回來。

秦莫邪倪了一眼德妃,換了一身衣服的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華貴,高傲。

「娘娘,這個是果酒,對身體不錯的,聽說是番邦進貢來的,您嘗嘗?」善善雙手端着一小杯橙色的酒過來,在秦莫邪身旁彎着身子,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一小杯橙色的果酒飄着橙子的香氣,撲面而來,還夾雜着些許酒香,甚是好聞。

看着那果酒,秦莫邪接了過來,嘴角微翹,薄唇靠在杯子邊緣,輕輕抿了一口,很甜,甜的讓她嘴角揚起來:「你倒是懂得挺多。」

這果酒挺香,挺純。

她第一次喝果酒不是在這裡,而是在東離國的時候,那時候她還算頑皮,那溫柔的娘親總是說她淘氣,卻不忘給她帶好吃的,這果酒便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個,她的心有些悶。

「娘娘謬讚。」

秦莫邪還在回想的時候,台下又起了一場轟動,依舊是德妃引起的。

「這個德妃,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淑妃扯了扯嘴角,一時間又換了一副甜美的笑容,踱步走到了甘將身邊。

「皇上,妾身敬你一杯。」

秦莫邪聽着這聲音,看了他們一眼,回過頭來,自顧自的吃東西,眼珠子賊溜溜的不停轉動,這個後宮的女人還是有挺多的,四妃的位置有皇后,懿妃,德妃還有淑妃,接着就是貴妃姚絲靈,再來就是她自己皇后,別的人她還沒有認全。

甘將拿過酒杯直接喝了下去,他自然是看到了身邊的人的情緒變化,心中冷誚的一笑,沒想到他的皇后竟然這麼的豐富,先是有些憂鬱的神情,隨後又賊溜溜的,如果她不是東離國公主,或許他真的會另眼相看。

「那是德妃娘娘吧?聽說她很嬌縱,看起來也像,方才她在吵什麼?」

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秦莫邪望了過去,是一個不知道是誰家的閨秀,在那兒和好姐妹們閒聊,被她聽見了。

「嗯,你來的晚,不知道原因,方才德妃娘娘被一個宮女弄髒了衣裳,隨後德妃娘娘和懿妃娘娘比藝呢,德妃娘娘不小心摔倒了,然後就怪懿妃娘娘了,這不,還在吵呢。」

「這德妃背景是不是很強大啊,敢這般狂?」

「德妃娘娘本就如此嬌縱,聽說她是翰林院待召之女……」

後面的,秦莫邪沒有再聽下去了,德妃竟然是翰林院待召之女她的家勢比懿妃要好上許多,但是懿妃娘娘似乎是與世無爭的一個人,卻被挑釁了,估計是德妃剛才被姚貴妃氣到了,又沒有人給她撒氣,於是轉移了對象。

秦莫邪對後宮的爭鬥絲毫沒有興趣,可不想,爭鬥找她麻煩。

「皇后娘娘,這裡大部分的人都表演了自己的絕活呢,您怎麼也不來表演一番?懿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然姐姐得寵,你也不可這般嫉妒,不讓皇后姐姐展示一下才華呀!」德妃被宮女扶起來以後,和懿妃明爭暗鬥了一番,見自己不得勢,立即轉移了目標。

秦莫邪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淡淡的看向台下的人。

這個德妃,把自己當做她們之間爭吵的對象了。

頓時,秦莫邪有些不喜,她最討厭這些爭鬥的事情,小時候在皇宮裡,她只要看見有妃嬪爭鬥,都會告狀給皇上聽,皇上也寵她,把這些妃嬪們貶做宮女,從此以後,就沒有人敢惹她了。

可惜,現在父皇不在她身邊。

忽然她好想好想她父皇啊......

秦莫邪眼眶有些濕潤,不過她還是強行的憋了回去,也錯過了甘將在身邊悄然看過來的複雜神情。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是有多好看。

懿妃突然被冠上了爭風吃醋的罪名,把目光轉移到了秦莫邪身上,蹙了蹙眉。

看皇上對秦莫邪的好,就知道皇后娘娘最近是得寵的,更何況她也挺喜歡這個皇后,單純不做作,一點也不像深宮裡面的女人一般,她剛想要擺手解釋,又被德妃搶去說話的權利。

「皇上,每個妃嬪都表演了,唯獨皇后娘娘沒有表演,你不可以這般偏心呀,讓娘娘也來表演下吧……」德妃說完,還特意的看了幾眼東離國的使者:「再說了,東離國的使臣估計也是沒有見過他們公主的表演吧?」

「……愛妃意下如何?」甘將並沒有直接的回覆德妃,直接就對着秦莫邪詢問意見。

他怎麼會不知道德妃的小心思?她本來就是要對付秦莫邪的,只是礙於身份地位罷了,現在不過是見縫插針,他到想看看,秦莫邪的反應。

秦莫邪放下酒杯,緩緩起身,她知道,如果她不表演的話,東離國的使臣一定不會好過的,她嘟了嘟嘴,直接走了下來,到大殿中央行了個禮:「既然每一位都是要表演的,那本宮就不搞特殊了。」

甘將見秦莫邪的神情,思慮着什麼,袖子一揮,身邊的太監會意,連忙帶着宮女上前,好生看着皇后。

秦莫邪沒有換衣服,直接一身紅衣裳走到樂師身邊,耳語些什麼,然後慢慢的踱步走出。

大殿兩側的人疑惑的猜測着這皇后娘娘想要做什麼的時候,一首陌生的曲調頓時響起。

「這是東離國的曲子?怎的如此怪異?不過還蠻好聽的。」

「我怎麼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悲涼?」

甘將看着那紅衣嫣然的女子,以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涼,腦海閃過了什麼,瞳孔微閃,他知道,這首曲子,有點思念的味道。

秦莫邪目光直視着他,勉強的笑了笑,紅潤的薄唇輕啟。

「能夠握緊的就別放了,能夠擁抱的就別拉扯,時間着急的,沖刷着,剩下了什麼,原諒走過的那些曲折,原來留下的都是真的,縱然似夢啊 半醒着……」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晴時有風陰有時雨,爭不過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絲卻留住一個你,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好的壞的都是風景,別怪我貪心 只是不願醒,因為你只為你願和我一起……」

一曲歌結束以後,旋律也隨之結束,整個大殿的人似乎還未回過神,沉浸在那悲傷的曲子裡,更有些有感觸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流下了眼淚。

秦莫邪偷偷的擦了擦眼淚,這首曲子是母后教她的,她覺得好聽,就學了,這重陽佳節,本就思鄉節日,她不過是嫁過來兩三日,就想念家了。

尤其是東離國的人,也都哭得嘩啦啦的,這首曲子他們聽過,是公主經常唱的,樂師也都是東離國的人,方才是互換了樂師。

周圍的大臣們見到這場景,不禁愣了下,各個都回過神來了,回想起方才的曲子,好聽的甚至讓人流淚,雖然沒有聽過這種類型的曲子,可他們想要把手上的票子,投給皇后娘娘。

德妃眼珠子一轉,呵呵笑出聲:「賢妃姐姐,你這就不對了啊……」

秦莫邪奇怪的看了一眼德妃,臉上的淚痕未乾,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心疼,這個樣子更讓德妃不爽。

德妃心裏面暗暗的罵道:個小狐狸精,年級輕輕就這麼會勾人,長大一點,可不就要人命了?

「怎麼了?」秦莫邪詢問了一下德妃,目光轉了過去,看向甘將。

德妃咳嗽了兩聲,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唇,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這重陽佳節本就是個重要的節日,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姐姐你這般唱曲兒,每個人都傷心了,這怎能好呢?」

這就讓秦莫邪疑惑了,這又有什麼關係?

懿妃蹙眉,雙手交握放在前方,望向秦莫邪的目光裡帶着些許擔憂。

她知道這德妃是在找茬,可是她怎麼這般不知輕重?皇上可是在一旁看着呢!

懿妃抿了抿唇,掃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甘將,也知道甘將不喜歡這些爭吵的場面,再說,這東離國的使臣還在,如果做的不好了,落下了話柄,誰也別想好過。

她想了想大膽地上前,走到了秦莫邪的身邊,直直的看着德妃:「德妃,這重陽節當是思鄉節,思念家人,哭又何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