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想到有人問他這樣的問題,一下子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梗的臉通紅,半天沒說一句話。

「那我再問你,既然你娘死了,可我完全沒有看到你臉上有任何悲傷的神色,按說家人死了,會拉着遺體來討公道嗎?」

林歸晚幾句話令眾人都沉默了一瞬,隨即輿論開始倒向醫館這邊。

男子看別人看他的目光帶着懷疑,頓時急了。

這事要是沒做好,天字一號那邊可饒不了他。

男人氣急敗壞的問: 「你是什麼人?我在為我老娘討回公道,她老人家肯定能理解!輪得到你個閒雜人等來這說教!」

「公子是醫館的老闆!」流螢見那無賴攻擊林歸晚,鼓起勇氣站出來為她說話。

林歸晚詫異的看了一眼流螢,心裡的火消了一些,她微笑着對眾人說:「沒錯,我是這家醫館的老闆。」

「那你賠我娘!我娘就是吃了你家的藥丸死的!」那無賴男子衝上來想抓住她的衣領,被林歸晚躲了過去。

「再說這位大娘,面色紅潤,根本不像拉肚子脫水死的。」林歸晚把眾人視線轉到板車上躺着的老婦。

細細看來的確是林歸晚說的那樣,面色紅潤,這哪像死過的人,看起來明明就像睡着了。

「你少胡說八道!我娘就是吃了你家的藥丸死的!」那人撲到板車上哭的撕心裂肺:「娘啊——你死的好慘啊,你看這黑心的人啊,竟然還污衊你兒子,真是該天打五雷轟啊——」

「既然你口口聲聲稱你娘是拉肚子死的,那讓我診治一下吧。」林歸晚抬了抬眉毛,佯裝要去看板車上的人。

男人像護食的狼崽擋在板車前:「你要幹什麼,我娘都死了,你還要對她做什麼?你怎麼那麼惡毒!」

對她做什麼?搞得她怎麼像奸屍的人一樣?林歸晚對自己也是無語,竟然在這個時候,腦洞大開。

「既然你信不過我,我讓另一條街的善行堂的老闆來看如何?大家說怎麼樣?」林歸晚看出他已經慌了,就更加確定心裡的想法。

「行!」

「我看也行,善行堂的老爺子是出了名的仁厚。」

「請他來主持公道最好不過。」

眾人都說好,林歸晚笑着看着那男人。

「你們人多勢眾!欺負我孤家寡人,我的娘啊!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男人推着板車就想離開。

「既然想討公道,為什麼要害怕?」林歸晚又對眾人說:「我也想知道是不是鄙人做的藥丸有問題,請大家幫我留住一下這位大哥。」

吃瓜群眾不嫌事多,立馬把那男人圍住,還有人趁機拉住那男人,讓林歸晚去看看板車上的老婦。

板車上,老婦眉頭微顰,面色紅潤。林歸晚心裡清明,對着大家說:「我敢保證我能救活這位大娘,不用別的,就用這一根手指。」

林歸晚伸出手指,一下戳到老婦腰側,疼的老婦一下坐起來,嚎叫的如野豬。

「真神了……」

「就是,一指下去竟然醒了。」

男人見老婦坐起來,頓時面如死灰,一下子掙脫了眾人的手,刺溜跑出去。

「多謝大家,其實這大娘並沒死,只不過是裝睡的,我剛剛點了她的痛穴才讓她不得不醒來,謝謝大家幫我找到真相。」林歸晚對各位拱着手。

眾人相互寒暄着,一會兒也就散了。

人群里一個青衫身影饒有趣味的的看了許久,又看了看林歸晚,也隨着人群離去。

那老婦疼的面如金紙,細汗滲出,她顫巍巍跪在林歸晚面前:「公子,是我該死,不該眼紅想着訛你,請公子大人有大量解了我的痛穴。」

林歸晚慢慢蹲下,直視着她的眼:「可以解了,除非——你告訴我,是受誰的指使過來陷害我的。」

「這……老婦人並沒有受任何人指示,只是家裡太窮才出此下策。」老婦垂下眼瞼,一副苦相。

「既然你不願意說出主謀,那你就痛着吧,我可還沒那麼好心。」林歸晚站起身子,轉身離去。

「公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