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殺?」粟薇薇吃了一驚,問:「現在警方還未真正公布沈夕的死因,你怎麼知道她是因為jian殺?」

迎着她懷疑警惕的目光,紀程然彈了下她的腦門,沒好氣地說:「不要用那種看禽獸的眼光看我,我還沒有那麼重口味。會知道這個,是因為我一個發小正好在法醫院工作,沈夕這件案子他也有參與,我也是偶然聽他說了幾句,說是受害人在生前曾受到十分嚴重的性/虐待,所以才知道一點。」

「這麼說,兇手不是蘇夢果或者沈黎了?」她有一點不甘心。

「難說,只能說,她們兩人的嫌疑是最小的,當然也不可能排除她們買兇害人,但,假設一下兇手真的是她們兩人的話,買兇殺人也應該是給沈夕一個痛快結果,而不是採取一種近乎心理變.態的性/虐待。」

紀程然耐心地跟她解釋。

潛意識裡,他這番解釋合情合理,也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沈夕真的是被變.態殺手殺害的,那一定不是蘇夢果或者沈黎。會通過虐待受害人發泄性/欲,從而獲得某種變.態滿足的,百分之九十九是男性。

這樣一來,她原本覺得很可疑的蘇夢果和沈黎,反而沒有什麼嫌疑。排除掉女性,那麼只剩下陳鋒以及情夫的周柯傑。

擰眉沉吟半晌,她的情緒有些低落,「照你這麼說的話,男性的話,就只有陳鋒和周柯傑了,或者沈夕還得罪了什麼人?」

紀程然沒說是,也沒有肯定她的猜測,而是轉換了一種語氣:「薇薇,你為什麼那麼迫切想要找到殺害沈夕的兇手?」

迎着他逼視的目光,粟薇薇到嘴邊的瞎話戛然而止,吞吐半晌,方才緩緩地說:「說了你也不懂,還會覺得我多管閒事。就連我當狗仔這件事,也一直不被家人以及親朋好友所理解,覺得我的選擇荒唐又荒謬,遲早有一天追悔莫及。可是,直時至今日。我從不後悔。」

她從未對身邊的朋友親人說過這些話,不知怎的,此時卻突然有了一種很強烈額傾訴欲望。加上面前男人那雙灼灼如星光的眼睛,令她緊繃的心情,不知不覺平靜了下來。

她托腮想了想說:「我大學修的是新文媒體和政法,本以為將來就算當個記者,大概也是個新文播報員。但大三那一年,廣城發生了一件明星子女綁架案,當時被綁架的是某個大明星的一雙子女,綁匪要求明星不許報警,將贖金悄悄拿去暗中交易。而明星為了子女安全也確實沒有報案。後來這件事卻不知怎的被幾個狗仔知道了,沒日沒夜跟在明星後面,巴不得挖到什麼猛料,這件事一波三折,最後,你猜怎麼着?」

她看向了紀程然。

紀程然:「最後,這件事驚動警方,與那個明星商議好一方去交贖金,而警方暗中埋伏伺機救人,但卻因為狗仔隊的跟拍而暴露目標。最後那個明星的一雙子女被綁匪撕票,兩個可愛無辜的孩子也因此離開了這個世界。」

「原來你也知道這件事。」

粟薇薇倒也沒有懷疑別的,因為那件綁匪案實在太過轟動,「那可憐的兩個孩子,因為大人們的疏忽和利益,就這麼失去了生命,而那個明星一連失去一雙子女,痛不欲生,從此離開娛樂圈隱居國外。之後,那批跟拍的狗仔隊也受到了社會的譴責以及不諒解。說來可笑,我當初知道這件事後,不知道將那些記者罵了幾回,誰曾想最後卻選擇了狗仔這一行。」

紀程然微微一笑:「你想以身作則挽回娛樂記者的形象,其實沒必要這麼犧牲自我。」

「沒你說的那麼偉大,還犧牲自我?」粟薇薇切了一聲:「我就是一時衝動,沒想到還就真的就成了一名狗仔。」

沒有人能明白,當她決定選擇娛樂記者時那種想要努力改變的心情,那麼的強烈,堅決。以至於在兩年多的職業生涯里,她每在跟拍某個對象時,都會不由自主想到那兩個因為無良記者的疏忽而喪命的無辜孩子……所以,她從來不會因為「搶先報道」而將跟拍對象逼入絕境,更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編排揣測每個跟拍對象。

沈夕遇害一事,給她的打擊太重了。

所以,她才會那麼急切而堅決地想要找到兇手,還被害人一個公道。這也是她當初毅然決然選擇當一名娛記的初衷,除了挖掘娛樂八卦新聞之外,更重要的,她要將掩藏着罪惡的那層偽裝的美好徹底撕開,露出事實的真相。

她沒指望說這些紀程然會懂,但他出乎意料地聽得很認真很專注,眉宇間更沒有露出別人聽到她說這些之後的不屑,這讓她感動。

「我說了這麼多,你現在該明白,憑你幾句話是無法阻止我繼續調查下去的。」

紀程然抬頭看她,「我明白你的決心,但這不能成為你去冒險的理由。」

他可以支.持她的選擇和工作,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放任她去冒險。

他不知道還能在她身邊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這次逆天回到過去,究竟能不能改變她的命運。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護她一生平安喜樂。

這樣想着,情不自禁就伸開雙臂將她擁進懷裡,粟薇薇嚇了一跳,用力推開他:「臭流氓,又想吃我豆腐!」

被她無情推開,紀程然哀怨無比:「我是聽你講得太感人了,一時間心情很沉重,借你的肩膀靠一下而已。」

靠!誰會相信一個紈絝流氓的說辭啊混蛋。

粟薇薇懷疑地盯了他半晌,確認沒有其餘不良動作,這才稍稍放下心。想到沈夕的事,又沉重無比,嘆了嘆氣,「沈夕的事我肯定是會繼續查下去的,你那麼貪生怕死,趁早搬出去算了。」

「老婆,我可是交了一半房租了。」紀程然死皮賴臉纏上去,不依不饒:「再者誰說我貪生怕死了,這輩子生是你的老公,死是你的死老公。要不我幫你調查吧?」

「不用了,謝謝。」

「不要客氣嘛,咱倆是什麼關係,所謂老婆有難老公上,親愛的老婆大人,你就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粟薇薇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紀程然很快就開始行動,並且以超出她想象的行動力,以最短的時間打聽出沈黎和蘇夢果的行程,順便把她拉上一起去跟蹤偷拍。

粟薇薇無語,之前是誰義正言辭說偷拍跟蹤是不對的。

紀程然興趣盎然,一邊將微型攝像機藏在背包里,一邊同她咬耳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那蘇夢果和沈黎難得出現在同一家西餐廳里,老婆,等會我們兵分兩路,你去跟着蘇夢果,我去跟蹤沈黎,怎麼樣?」

粟薇薇正要答應,卻看到他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坐在餐廳里,正對着落地窗戶的沈黎,視線始終落在沈黎那性感火辣的低胸連衣裙上,心頭一陣冒火,不屑道:「哼!臭流氓,還說什麼幫我查案,根本就是為了偷窺美女而已,無恥下流。」

紀程然意猶未盡舔了舔嘴唇,眼睛不眨一下,「老婆大人,你要相信我愛的人是你,絕對沒有偷看那個女人傲人火辣的胸口和白花花的大長腿。」

粟薇薇:「……你怎麼不去死!」

她氣憤舉起包包怒砸了他幾下,還不解氣,又抬起高跟鞋的腳尖,狠狠地踩在他的腳板上。

「嘶——」紀程然哀叫一聲,回過神來,粟薇薇已經走向樓梯,只留給他一個孤傲不羈的背影。

這個妮子,動起手來可真夠狠的。不過,好甜蜜啊,老婆大人生氣吃醋的模樣,簡直可愛討喜得不要不要的。

如果粟薇薇此時看到他臉上一副陶醉不已的笑容,一定會堅定不移地給他貼上變.態的標籤。

在粟薇薇離開之後,紀程然又打量了沈黎一番,目光在她那高聳傲人的胸脯上停留片刻,嘴角慢慢溢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沈黎淺啜了口卡布奇諾,又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勞力士鑲鑽手錶,眉頭微皺了下。距離約定時間已經快到了,怎麼對方還沒有出現?

就在這時,面前一片陰影投射下來,低沉嗓音蘊着笑意在頭上響起:「美女,可以拼一下桌子嗎?」

沈黎聞言一愣,看到紀程然大大咧咧拉開椅子坐下來後,為難道:「先生,這個位置?」

「難道美女已經約了人?」紀程然挑眉。

「呃,沒,沒有,你請便。」沈黎不經意打量他一眼,美眸流轉,面前這個男人雖然衣着裝扮樸素簡單,可那清貴優雅的氣質,卻不是什麼男人都能夠擁有的。這讓她不悅的心情頓時好了幾分。

被人搭訕不是一回兩回,沈黎還是第一次被這種外表這種氣質獨特的大帥哥搭訕,是女人都會覺得驕傲。

紀程然坐下來,叫了一杯拿鐵,低頭喝咖啡久久沒有說話,更不像要來搭訕的模樣。沈黎蹙眉,看到周圍幾桌的小女生個個伸長脖子往這邊看過來,挺了挺胸,似有似無地俯下幾分。

紀程然果然如她所願看過來,而且目光就盯在她洶湧起伏的胸口上,沈黎得意一笑,虧她還以為對方真是什麼坐懷不亂的真君子,真是可笑,這些臭男人們還不都是一個樣。

「先生,你盯着我幹什麼?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明知道對方在看什麼,沈黎故意嬌羞一笑,輕輕掩住半遮半漏的領口,嗔怪地說。

這個男人並不惹人討厭,她樂意陪他玩一玩。

「你的項鍊,很特別。」紀程然收回目光,沖她粲然一笑。

這本是一句恭維話,沈黎聞言臉色一變,轉瞬平靜下來,「先生說笑了,這只是一條普通的項鍊而已,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她不動聲色地撫摸着脖子上的鑽石項鍊。

稍縱即逝的變化,已經足夠他確認心裡的猜測。

「這款項鍊看起來款式普通,只有行家才能看出門道來。」他點了一根煙夾在指間,煙霧繚繞,看着她侃侃而談:「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這款項鍊出自法國著名珠寶設計師Smedley的作品,採用的是世界上淨度最純折射角度最多的鑽石加工製作而成,外行人看起來與普通無異,仔細觀察會發現它的光芒璀璨奪目,光華內斂,實際上價格比市面上常見的鑽石,也要高達幾十倍不止。」

沈黎驚訝:「先生真是好眼光。」

暗暗鬆了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對方只是對珠寶比較有點研究而已,想趁機在她面前顯擺一番,引起她的關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