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戚峰坐在沙發里盯着她,這群人個個都是使壞的能手,遞給她的酒都是最烈的摻在一起的,即便是她酒量好,也傷脾傷胃。

一旁的宋喬卻挺直了脊背,像是一隻得勝的孔雀。

眼瞧着她又摻了一杯酒準備給向晚,江戚峰終於坐不住了,皺了皺眉,身後奪過那杯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精就像是刀子一樣順着喉嚨一直燒到了胃裡。

宋喬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阿峰?你幹什麼,這是給向晚的酒。」

江戚峰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到向晚的跟前,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拎起來:「你跟我出來。」

向晚只覺得手腕被他攥的生疼,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拎着出了包廂。

「江……江戚峰,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沒搭理她,只是拖着她一直往外走,直到下了樓走到夢會所的外邊,他才鬆開了手,向晚本來腿腳不好有些站不穩,被他一丟,整個人登時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身下冰涼的磚石,還有零下的溫度,讓她清醒了幾分,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瞧着他。

江戚峰看着她這副樣子,緊皺着眉,語氣竟然摻着說不出的失望,「自甘墮落好玩嗎?」

她微微一愣。

「既然這麼捨不得這燈紅酒綠的生活,哪怕是做迎賓小姐被人取笑也要回來,那當初為什麼要去傷害清然?為了賀寒川,把你自己和清然兩個人都毀了,值嗎?」

「阿峰……」

緊隨其後的宋喬急匆匆的追了上來,甚至手上還端着一杯酒,當她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裡一緊。

當年江戚峰追求向晚不比向晚追求賀寒川差,如果不是向晚自己糊塗開車撞了江清然,恐怕江戚峰也不會對她死心。

所以,她怕,怕江戚峰對向晚還有感情。

正猶豫着要不要拉走江戚峰,一輛銀灰色的法拉利打着雙閃一個急剎,穩穩的停在了門口,緊接着,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向晚身後響起。

「怎麼?都在這兒做什麼?」

向晚回過頭,就見賀寒川下了車,一旁的司機很快把車子開走。

他邁着長腿不急不緩的走到了她的身邊,挑了挑眉,「怎麼?學習了半個月,連迎賓都不會?」

向晚回了神,咬牙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彎腰鞠躬:「賀先生好。」

賀寒川沒有說話,她就這樣一直彎着腰,這樣的姿勢讓她有些想吐,身子也微微的抖。

或許是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賀寒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上班時間,不許喝酒,你不知道?」

「對不起,我……」

看着向晚那副卑微的模樣,江戚峰皺了皺眉,身體已經比意識更早一步地上前,微微攔着,「真是巧了,在這兒也能碰上你。」

巧嗎?

這樣的話怕是誰都不會信,說白了沒有人通風報信,賀寒川這樣的人向來懶得踏足這樣的場所,哪怕他才是那個幕後的大老闆。

「聽說你剛從美國回來不久,難得來一次,怎麼?手底下的人惹你不開心了?」一邊說着,他漫不經心地撇了向晚一眼,「呆了半個月,你們經理沒教給你,惹客人不開心應該怎麼做嗎?」

向晚閉了閉眼,轉身走向江戚峰,然後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江先生,希望您能原諒我。」

江戚峰不說話,臉色不佳。

賀寒川鬆了松自己的袖口,涼聲冷笑,「看來你沒打算接受她的道歉,也好,那就讓她跪在這兒,什麼時候你開口說不生氣了,再讓她起來……」

向晚死死的咬着唇,眼眶微紅,扭過頭就看到賀寒川那雙冰冷的眸子,他就是要把她逼到絕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