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風修長好看的手指捏着一隻高腳杯,杯子裡流淌着猩紅的酒液。

他那悠閒自在的樣子,就像是剛從一個高級酒會上過來一樣,全然看不出來,他正在面對一個剛剛被他給撞上了的受害者。

「原來是你……」溫夏言下意識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前她在美國的時候,無數次聽到蕭靖風這個名字,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他。

蕭靖風眸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神色,這女人很顯然已經認出來他的真實身份,果然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同,知道他是誰之後,分分鐘只想着怎麼巴結他。

他唇角一勾,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下一步,肯定就是想方設法的爬上他的床了吧?

「醒了?你只是受了點輕傷,我會給你一定補償,既然醒了那就離開這裡。」蕭靖風冷冷開口,聲音不大,卻漂着凜冽的氣勢。

溫夏言自小就十分聰明,懂察言觀色,自然沒放過他眼睛裡那點厭惡。

忍不住心底有些不爽。

在她二十歲生日前夕,被奪走家產趕出家門也就算了,現在又遇到車禍,明明是他開車太快,怎麼,現在這樣子,怪她咯?

溫夏言可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兒,聽說他給點錢就想要打發了她,正要反擊,卻忽然覺得心頭一亮。

何不利用他一下?帝風集團財大勢大,若是能夠得到蕭靖風的幫助,那奪回溫氏……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壓不下去,想要奪回家產的心情比什麼都強烈。

溫夏言眼珠一轉,忽然捂着腦袋,晃晃悠悠:「哎呀,我頭好痛……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我好像撞出內傷了……」

蕭靖風看着她演戲,一臉瞭然的樣子,眼睛裡的輕蔑更加藏不住,他緩步走過來,唇角微微彎着,像是在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總給人一種剝皮刮骨一樣的寒意。

他一步步逼近溫夏言,溫夏言被他強大的氣場壓迫,還不忘了捂着腦袋,一步步後退,表情僵住,心底一股恐懼升上來,這個蕭靖風,氣場實在是可怕。

直到退到了牆角,無路可退的時候,蕭靖風忽然一抬手,抵住了她身後的牆壁,低頭瞧着她。

將她困在自己的胸膛和牆壁之間的小空間裡。

溫夏言抬眼對上他深邃的眸子,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燈光,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當中。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最好拿了錢乖乖滾蛋,若是想要打其他主意……」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唇角的弧度更加邪魅,身上的冷意也更加旺盛,朝着溫夏言的方向湊了湊,兩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一起。

溫夏言清楚的感受到他噴灑出來的灼熱氣息。

她咬住嘴唇心底忍不住的冒上來一股惡寒,這人太可怕,他那雙漆黑尖銳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又像是兩個黑洞,能夠吞噬一切。

「蕭少,」溫夏言強忍着心頭的恐懼,強笑道,「我好歹也是經歷了一場車禍吧,你就這樣將我打發走,萬一將來我內傷後遺症了你不承認,我豈不是虧大了?」

「所以呢?」蕭靖風問道,輕蔑的口氣要不掩飾,不等她繼續說下去,他忽然低頭,竟然就一口堵住了她的唇!

「……」

一瞬間,溫夏言的腦子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張放大的臉,

渾身上下的感官好像全都關閉了一樣,就只剩下兩片唇還在工作,還有感覺。

他那看上去線條剛毅凌厲的唇瓣,居然會這麼軟,這麼暖暖的,濕糯的讓人迷醉。

一股電流一般的感覺竄遍全身,順着脖頸胸腔一層一層的遞減下去,直到每一個神經末梢都接收到這樣的感覺,再傳遞迴來。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溫夏言只知道閉緊嘴巴,不讓他有機會攻占自己的口腔,還好蕭靖風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他只是不屑進一步動作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夏言陡然回過神來,揮舞着粉拳,一下下的打在蕭靖風的胸膛上,終於將蕭靖風給趕開了。

「混蛋,混蛋!」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連林長清都沒有品嘗過,就這麼被這個混蛋給奪走了!

溫夏言拼命的擦着嘴,仿佛剛才被狗親了,渾身僵硬的感覺也退去,可仿佛,方才那股觸電一樣的感覺還一直殘留着,影響力十足。

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死了!

蕭靖風依舊抵着她身後的牆壁站着,邪魅的目光瞧着她這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擦掉一層皮的樣子,冷笑道:「裝什麼清高?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想方設法的賴在這裡不肯走,不就是想要爬上他的床,想要得到他的注意,從而得到更多好處嗎?

那他給她就是了。

沒想到居然還在裝,真是一個矯情的女人。

溫夏言徹底炸毛了:「你以為你是誰?神嗎?所有女人都要對你趨之若鶩嗎?你是不是自戀過頭了!」

他到底哪來的自信?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她和他曾經身邊那些來了又走的女人一樣,願意心甘情願的爬上他的床,心甘情願的被他睡?

蕭靖風也怒了:「女人,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趁着我肯給你好處的時候,最好乖乖接受,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被他這麼一打岔,溫夏言徹徹底底的腦子亂了套,居然將之前計劃好的想法給忘得一乾二淨。

她跺腳,一把推開他,「我才不要你那什麼見鬼的好處!你自己留着吧,我享用不起!自大自戀狂……」

聽着她這囂張的言語,蕭靖風已然失去最後的耐心:「來人,把這個女瘋子扔出去!」

「喂,放開我,放開我自己會走,放手……」

溫夏言的掙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抵不過兩個保鏢的力量,最後重重的,如同一個麻袋一樣,被丟下城堡大門外的台階。

一連兩天,被人從房間裡扔出來兩次,一次是親爹,一次是差點撞死她的肇事者,溫夏言覺得自己人生在二十歲的時候真心諷刺的很,竟然連番遇到這種事兒。

蕭靖風的城堡不光房間裡奢華精緻,就連外觀都宏偉壯麗,像是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建築。

可此時,溫夏言卻沒有半點心情欣賞眼前美景一樣的城堡,她躺在冰冷的地上,腦袋還有些痛,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

想到自己回國後忽逢巨變,現在初吻都沒了,恨意越發從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