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妄想,那是媽媽留給我的東西,明天我就可以拿到所有的資產,爸,你現在才想起來扣留,是不是來不及了?」

溫振華冷笑:「你媽留給你的東西?你媽死了十多年,這個家,還不是我和艷麗一手奮鬥出來的?」

「你說拿走就拿走,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想要掌控溫氏,國外呆久了,時差沒倒過來,白日做夢呢吧?」

溫夏言怎麼也不相信,曾經對她至少表面上還慈眉善目的父親,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她打開電腦,快速的連上網,不理會滿屋子人神色各異的目光盯着自己,進入自己的賬戶。

所有的餘額均為0。

一分錢都沒有了。

她刷新了幾次依舊如此,她又登陸公司賬戶,然而提示密碼錯誤,溫夏言額頭冒出冷汗,手指頭都開始發抖,這不可能!

那個密碼是她的生日,她不可能記錯自己生日,也不可能輸錯那個熟悉的數字!

然而一次次錯誤提示之後,溫夏言無力的癱軟在那裡,認清了一個事實。

溫振華利用她監護人的身份,轉移走了所有屬於她的財產,凍結了她的賬戶,徹徹底底,讓她在終於到了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再也沒法拿到她該拿到的東西。

「你……」溫夏言顫抖的手指指着父親,對於這個她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再也尊重不起來。

難怪他對自己這樣不客氣,原來早就有恃無恐。

溫振華冷笑看着她:「白眼狼一條,我早就養夠了你,既然你如此的恬不知恥,不如滾回國外去,跟你那個有家室的老外過去吧!滾!滾出家門,我溫振華,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好,好哇!韜光養晦這麼多年,你轉移走了我的財產,你老婆逼死我媽媽,你女兒搶走我男朋友,現在還想要給我扣一頂大帽子。」

「溫振華,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黑白顛倒的本事如此之高?」

「滾!」被直呼名字,溫振華惱火的不行,大手一揮,兩個家丁上來,一左一右拉着溫夏言就往外拖。

溫夏言厭惡的掙扎,想要掙脫,卻比不過兩個大男人的力氣,一路喊叫着被扔出別墅,緊接着,她的行李箱被人扔出來,骨碌碌的滾到腳邊,砸在她的腳踝上。

生疼生疼。

手掌在地上擦破了皮,血紅的一大片,身上的關節也被摔的散架一樣,溫夏言咬緊牙關,撐着發抖的身體,扶着行李箱的拉杆站起來。

站在低溫的冷風裡,陽光隱藏在雲朵之後,大地一片陰暗,一如她此時的情緒。

今天是她十九歲的最後一天,卻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笑話。

叫了十九年的爹,將她趕出家門,妹妹挖牆腳,男朋友拋棄她,就連原本屬於自己的財產也都被奪走,溫夏言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得這般田地。

溫夏言站在門口,看着緊閉的家門,咬牙切齒,恨意充斥了她每一個細胞。

「不,我不能衝動,我要冷靜。」

媽媽留下來的財產,她不能就這樣放棄,不可以便宜了趙艷麗和溫雪然這對母女,溫夏言想起來,媽媽生前有個御用律師,如果有事可以找他。

想到這裡,溫夏言沒有半分猶豫,馬上拖着箱子轉身離開,她從不是什麼遇到困難就哭哭啼啼的弱女子,她會像個男人一樣,在遇到問題的第一時間,冷靜的思考怎麼解決問題。

然而天公不作美,她註定在是十九歲的最後一天踩遍所有霉運。

陰霾的霧氣中,一道耀眼的車頭燈打過來,緊接着伴隨着尖銳的剎車聲響起。

溫夏言只來得及抬手擋住眼睛,就覺得一陣劇痛,人也騰雲駕霧一樣的飛起,下一秒,她陷入了一片無意識的昏暗之中。

失去意識之前,溫夏言似乎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看看怎麼回事,別死了……」

時間過去許久……

等溫夏言再次有了意識,只覺得頭痛欲裂,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豪華的天花板,那水晶吊燈像是一朵巨大的盛開的蓮花掛在那裡,金光閃閃,透着這裡主人的奢華。

這是什麼地方……

溫夏言忍着頭痛環顧打量這間房間,純黑的裝修格調,本該壓抑沉悶的顏色,卻並沒有給人這種感覺,反而每一個細節都透出低調的奢華。

牆壁上掛着一幅壁畫,將整個房間裝點的多了幾分文藝的格調,造型華貴大氣的櫥櫃靠在牆邊,地上鋪着波斯絨地毯,白白的一片,和純黑格調的房間風格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夏言摸了摸腦袋,被纏上了紗布,疼是疼,但感覺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傷勢。她硬撐着不適的感覺下了床,光着小腳丫踩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觸感很舒服,因為受傷的緣故,溫夏言腳底下有些發虛,站立不穩,她扶着柜子站在那裡,忽然聽到一聲輕響,復古的雕花房宮廷雙開門被人推開。

溫夏言怔了怔,一個面容祥和的老者站在門口,見到她,和藹一笑:「小姐,你醒了。」

隨即,他側開身子,讓出道路來,恭敬道:「少爺,請。」

他身後,一個高大纖瘦的身影,緩步走進房間,筆直的褲管包裹着修長的雙腿,一身合體剪裁的西裝,襯托的他身形十分挺拔。

緊抿的薄唇,直挺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

濃厚的劍眉之下,那雙狹長的鳳眸,深邃神秘,黑曜石一樣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吸走人的靈魂。

仿佛他站在那裡,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開始下降,最後落在冰點。

溫夏言只覺得骨子裡冒出一股寒氣,整個後背都是冷嗖嗖的,她下意識開口:「蕭……蕭少?」

見她能夠準確地稱呼出自己,被稱作蕭少的男人倒也沒有覺得意外:「還能記得見過我,看來還沒有被撞傻。」

溫夏言知道自己猜對了,果然這個蕭少,就是之前她在機場遇見過的那個蕭少,難怪看着這麼眼熟。

此時沒有了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溫夏言忽然就想起來,眼前的這個蕭少,到底是哪個蕭少。

蕭靖風,聞名遐邇的帝風集團新任總裁,之前一直在國外發展,聽說前不久剛剛回國。

聽說此人行事作風果敢狠戾,心狠手辣,年紀輕輕已經成為業界巨頭,人縫之無不敬其三分,自是無人敢招惹。

身價資產成謎,福布斯排行榜上沒有他的名字,那是因為,他的資產之龐大,已經不能用福布斯排行榜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