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杯而已,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一杯落下,遲蕭已經醉了,滿嘴的胡話與王玥二人發癲的厲害。

人群之中無恥晃動的妖媚,男人魅惑的視線無視面前妖嬈靠近自己的女人,偏偏視線望向另外一邊的風景線。讓人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晰。

「文少爺,你在看哪裡呢。」

這裡的常客,被稱之為文少爺的少年,此刻絲毫未顧忌面前女人的問話,以至於面前妖嬈女人不禁沿着視線望着遲蕭的方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表達什麼。與此同時,文少爺已然轉過身,沒有一句道別的狂妄走向遲蕭的身邊。

「嗨,美女。我們又見面了。好大的雅興呢。」遲蕭揚起醉意朦朧的視線望着面前的文曼,似乎有些熟悉,可是有似乎一點都不熟悉,上一次的醉酒似乎也是這樣朦朧的看不清晰對方的臉,所以這一次也是一樣,陷入短暫迷茫的思緒,良久,迷茫的視線望着文曼。「你是誰哦。」

王玥斜過視線,更是毫不猶豫端起手邊的清水瞬間潑到文曼的臉上。「別跟我姐們在一起,我姐們不是你們能玷污的!」

王玥也醉了,否則她怎麼會認不出這裡的常客甚至是商界有名大亨之子的文曼,文少爺。文曼被王玥潑了滿臉水不禁視線更有些陰森。「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那個天橋的王八蛋。呵。」

轉過視線,望着此刻狼狽的文曼,遲蕭似乎在記憶之中搜尋到了他的存在,可是沒什麼好的印象,酒後吐真言,這就是遲蕭對於文曼最真實的想法和態度,完全不需要過多的理由和解釋。周邊人有所察覺的全部都一副看好戲額模樣,惹怒了文少爺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可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文曼只是淡漠的視線望着遲蕭,她身後的王玥早已經喝的昏天地暗。與一個女人較真還真不是文曼的性格,索性望着遲蕭文曼不禁伸出手掌禁錮在遲蕭的手腕,而後拖着遲蕭企圖走出酒吧。而此刻的王玥在潑完那一杯酒之後已經徹底醉倒在酒吧檯上。就連遲蕭被拉走呼喊她的時候都分毫沒有察覺。一切如夢。

一直走出酒吧似乎才算是終結,外面寂靜清冷的空氣沒有酒吧內的潮熱,可就是這樣的氣息似乎更該讓人依戀才對。被外面的冰冷沖刷之後,遲蕭不禁打了個寒蟬,意識也清醒了不少。「你別拉着我,你要帶我去哪。」感受面前依舊拉着自己手臂拖着自己走的文曼,遲蕭不禁想就此掙脫,可哪裡有文曼有力氣。轉眼間文曼已經走到他的寶馬A6前,打開車的後門將遲蕭猛力扔進去。看着醉醺醺的遲蕭,文曼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自從上次見面之後文曼越發覺得對別的被人不知道上過多少次的女人失去了興趣,可是現在這個年代乾淨的姑娘有不太好找,所以此刻在酒吧看到遲蕭的與此同時,文曼覺得今日一定要拿下她。而且,他也在報道上看到了有關於她的事跡,所以對於他,文曼絲毫沒有過多的憐憫。這樣的女人最需要的不就是錢麼。

此刻望着遲蕭不安扭動的身子紅潤的面頰,文曼不禁只覺得一股火氣就此燃燒,與此同時進入車內,靠近遲蕭一邊,面頰湊上遲蕭的面容,看着她不安的神色,她越是不安,他就越想得到。似乎很奇怪,可這就是一種事實。遲蕭不禁也覺察到身邊有人接近,不禁轉過身靠在文曼的肩膀上,兩人距離如此接近,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和彼此的溫暖的溫度。

可也就是下一刻,遲蕭只覺得瞬間一股源於內心的積壓瞬間爆發,然後再爆發後的那一刻如此安穩。文曼皺起眉頭看着重新倒落一邊椅子上的遲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身後惡臭氣息傳來,這女人,就這樣吐在他的身後了?!!!

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到底說什麼好,慢慢的火熱全部在這一刻隕滅。「真糟糕。」別過面容,文曼走下車子,感受外面的氣息褪下自己的外衣而後甩手仍在一邊毫不在意。這種衣服就算以後穿着也會有陰影,索性這樣處理掉的好。反之他也從來不差這一件衣服而已。轉眼間重新回到車上只不過是駕駛的位子上。將所有的一切全然不放在眼中。啟動扯自己就此帶着遲蕭離開。

與此同時酒吧的另一端王玥睜開迷濛的視線望着身邊空缺的位置不禁有些好奇「咦?蕭蕭呢?恐怕已經回家了吧,哦,還真是不早了呢,自己也早些回去睡吧。」而後遲蕭拖着疲憊的身子就此離開酒吧。似乎根本就忘記了遲蕭所遇到文曼的事情全部拋擲腦後,

不必多說,如果是文曼的話恐怕除了酒店是沒有其他的歸宿的,索性將醉意朦朧的遲蕭折騰到房間內。本該懊惱可是看着遲蕭熟睡的臉不禁有些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報道說她不要臉,說她潑辣,說她為了名利不擇手段。可為什麼自己眼中看到的遲蕭只不過是個簡簡單單的小女孩呢?甚至在他得到她的時候,她還是處子。怎麼能說得上那麼難堪的污穢詞彙?不擇手段?她哪裡會耍手段,如果會的話就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而是想盡所有辦法翻身才對。可是她竟然都沒有想到,還企圖現實中會有奇蹟?真不知道她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暗暗搖了搖頭似乎不 想在為此思慮,轉身已經準備去洗個澡洗去這一天的疲憊。特別是這女人留在自己身上的惡臭,真是讓人討厭的感覺,暗自皺眉,下一次,下一次如果在發生這樣的狀況,我一定一定會掐死你。就是這樣的感受,文曼走進洗手間腿下外衣漏出最純粹的強健的身體,而後響起水流的聲音寸寸淹沒在自己的身上,遇到過不少的女人,可是現在倒是對這女孩子有點興趣。嘴角淺笑如同惡魔般妖異。

當遲蕭從迷濛之中轉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的厲害,儘管自己也一時間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是眼下迷濛的意識根本不允許太過。拉開被子,走下床,企圖沿着熟悉的路徑走去洗手間先去行個方便,「砰。啊!」遲蕭迷濛的雙眼此刻才睜開視線。望着面前通白的牆壁「咦?這裡什麼時候有道牆...」頭痛的厲害,遲蕭撫了撫太陽穴,緩了緩意識抬起視線才發現,這似乎不是自己住處,周圍的布置...怎麼這麼像酒店,昨天,和王玥喝多了,然後..?遲蕭回過視線不禁看到了白色凌亂的床單上看似熟悉的男人卷着被子熟睡。

遲蕭神經猛然一顫。這是什麼情況..仔細想來才記起,昨日後來似乎遇到了這個男人,然後,好像被他帶走了。「啊!!!」遲蕭暗自咬牙叫自己不要喊出聲來。第一次敗在這,第二次怎麼還纏着自己,真討厭的男人。暗自咬牙,這一切都讓遲蕭憤怒。可是又沒有一點反抗的辦法,就像面對需要自己仰視的感覺一樣,自己就是個普通的螻蟻,哪裡能有過多反抗的餘地。生命本就不公平。

抓了抓自己的長髮,小心翼翼的穿好自己的衣服,似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驚得他醒來。自己滿身的酒氣現在還未褪去。每天早上都是美好的早上,但是今天真是個噩夢,遲蕭打開屋門,而後悄然離開。直到走到外面遲蕭才覺得氣息的舒緩那般清晰,可是眼下頭痛的厲害依然讓遲蕭難耐。走出酒店,遲蕭不禁想一個人走走。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根本一時間接受不了。

悄然略過一邊的陸虎裡面坐着兩個正在吃早飯的人,奇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否則怎麼會在這裡吃早飯呢。搖了搖頭不想過多思慮。遲蕭轉過頭毫不猶豫的離開。

可是遲蕭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轉身之後。暗處的車內不禁閃過「咔擦咔擦」兩聲。以及昨夜的遲蕭被扶進酒店的動態全部記載的清晰。

當文曼企圖睜開朦朧的視線將身邊的人擁入懷中的時候已經是空蕩蕩的床位,會留下褶皺的被單,暗自嘲諷「這女人就這麼討厭自己。」文曼可是眾多女人匍匐腳下想要奢求的男人,有多少女人想付出諸多代價只求文曼一晚。偏偏這個什麼呢都沒有的女人將自己全然不放在眼裡。這種感覺....不知為何有種挫敗。猛然坐起身,身邊依舊殘有那女人昨天令人作嘔的酒氣,可是可笑,他就這樣抱着酒氣睡了整夜。但是..卻沒有動她。他不喜歡無意識反抗的不順從。暗自嘆了口氣。下床走向床邊,伸出手掌拉開遮掩陽光的窗簾,大片的陽光就此散落。刺得不禁有些眼睛生痛。透過窗下,看到遲蕭嬌弱的背影,那般決絕又有些懦弱。

遲蕭本就腿部受傷,所以此刻走起路來不禁有些跛腳的厲害。這裡距離自己的家並不遠,所以遲蕭只好咬着牙一直走。因為現在就連打車的錢恐怕都是一種奢侈,手指間不禁捂着自己的手包。又能改變什麼呢,或許依舊是可笑的斷論而已吧。

打開自家的屋門,熟悉的氣息帶着點點潮濕的味道,許久沒有打掃,似乎空氣中凝結點點灰塵,遲蕭一點都不想理會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一翻身倒落在自己的小床上,然後動都不想動。腦子本就不清晰,此刻又什麼都吃不下,只想這樣安靜,現在到底為什麼和那男人又糾葛在一起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還差那麼多的錢到底應該怎麼辦。

牆壁上的鐘表嘀嗒作響,靜靜的凝聽,遲蕭猛然坐起身,爬到自己的柜子旁迅速打開自己的抽屜。裡面翻出似乎塵封已久的筆記本,那裡面記載着許多親人的電話,但願裡面還會有記得他們甚至能幫助他們的人。而後坐在床邊不禁拿起手機一遍遍的撥通筆記本上的電話,「嘟嘟....餵。」

「餵。姑姑。我是遲蕭。」

「怎麼是你i啊,有什麼事啊。」態度的迅速轉折根本不需要其他的藉口。遲蕭吸了口氣「額。那個,我媽媽最近住院了急需一筆錢動手術,想問...」

「蕭蕭啊,你也知道姑姑我這兩個孩子,每天的吃喝水電柴米油鹽的生活哪裡都要錢,哪裡還有多餘的幫助你啊、、?」還未等遲蕭話說完,這邊已經迅速想好千萬句的理由接壤,永遠不會休止。遲蕭知道,是啊,兩個孩子,每個孩子的零花錢每天就有五十到一百塊,而且那兩個敗家子還總是喜歡惹事,他們總是護佑他用錢能解決的事情擺平所有。哪裡有錢?是心裡沒錢吧。 

「那好吧,打擾 ..」

「嘟嘟嘟嘟。。。」還未等遲蕭的話說完,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他們已經是被丟棄的人,可能沒有人願意停留在他們的身邊吧。那些好多年不曾來往的親戚,此刻也不見得會有用處只不過是個稱呼而已,這樣說來或者更為貼切。

嘆了口氣,重新再次按起手機上的數字。「嘟嘟。。餵。」

「喂,舅媽。我是遲蕭。。」

「啪。嘟嘟嘟嘟。。」媽媽為了愛情背叛了家裡,只為了父親,可是現在父親又在哪裡呢?還真是可笑的諷刺。所以現在就算是娘家人也根本就不會管媽媽了。沒有人管她。

無奈繼續找下去號碼「喂,姥姥,我是遲蕭。..」

「...我不認識。」

所有記憶中的人,似乎都將她們完全忽視。一遍遍的電話打過,得到的是全部否定的答案,直到電話那端傳來「對不起,您的電話已欠費..」

這個世界的人心或許本就冰冷,只是更多的時候我們不願去看的清晰。可是媽媽還是從小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很溫暖,有很多很多愛的人就在自己的周圍,一定要珍惜。要用微笑去看待每一天。可是現如今她的世界陰天了。竟然連個撐傘的人都沒有。

或許只有一個人是能找的了,可是,遲蕭又不知道到底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夕陽漸漸落下,昏暗的光線透過屋內狹小的窗子反射在遲蕭的臉上。周圍角落裡隱藏的是什麼樣的黑暗什麼樣的畫面,全部都會在這一刻凜然吧。就這樣這一天就過去了,好像恍然間才記得。自己還沒有吃飯。儘管自己不想這樣認為,可是許多的心神似乎也都在這一刻變得簡單。

身上還是布滿着一層濃厚的酒氣,似乎只要不洗刷就會一直永無止境的跟隨自己,褪掉衣服,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將冷水擰到最大,讓冷水全然洗刷自己的周身,從頭頂的髮絲一直到腳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迷茫的神經變得清晰。

想大聲驚叫似乎都沒有力氣。感受冰冷的水激流到自己身上的淤青,痛的似乎更有些徹底。櫻姿...真是可笑的女人。低下視線看着自己身上的傷口,自己現在連自己都顧不得還有什麼力氣去反擊。直到關閉水龍頭。而後走出屋子,現在也應該是他下班的時間吧,遲蕭沿着似乎熟悉又不熟悉的路,伴着周圍因為下班引起的高峰期不斷響起的滴答聲。不斷行走,這條路好像從未走過,可是卻又如此熟悉,似乎在記憶中以及網絡中和幻想之中走過無數次,那是最初回家的路,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重新走到自己離別了十三年的小區門口,一切沒有過多的變化,走進小區內。

小區內的電梯一邊永遠是雜亂的小廣告,記憶中沒錯的話,那個樓層應該是12層,按亮電梯,電梯的門很快打開,也很無巧不巧的剛好看到那個男人,那個似乎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的男人,面頰有些蒼老,布滿了比曾經更要多的皺紋,下額上長出了許多鬍鬚,在看到遲蕭的那一刻不禁愣住神,而騎在他勃頸上的是剛剛滿四歲的小孩子。遲蕭知道,他又有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