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冷水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臉頰。良久,蘇染染抬起頭,愣愣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憔悴,散亂的頭髮,紅腫的眼眶。她才二十幾歲,可是她的人生,好像已經快要結束了一般絕望。

她能看得見轉機麼?她的餘生,又要怎麼辦?就在這樣無休無止的折磨中度過?

蘇染染一遍遍地問着自己,卻找不到答案。

顧煦從樓上下來,看了眼腕錶,對顧老夫人道:「媽,我還得再回一趟公司,處理一些事務。您先吃吧。」

「這孩子,」顧老夫人站起身,心疼地說:「千萬別累垮了身體。你後天,是不是還要去國外出差?」

「嗯。不過您放心,我會注意休息的。」顧煦點點頭,接過傭人遞來的公文包,便朝門外走去。

後天?出差?坐在一旁的白薇雅,雖然至始至終沒有出聲,卻將顧家母子倆的話盡數聽了進去。

顧老夫人素來厭惡蘇染染,又一直向着她。趁顧煦不在,這倒是個好機會,徹底將蘇染染趕出顧家。白薇雅不動聲色地在心中籌謀起來。

新的一周,因為顧煦不在,沒有人整夜整夜的折磨自己,蘇染染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可是,這天半夜,她剛入睡不久,便聽到顧老夫人尖銳的聲音。

「什麼?薇雅她,現在正在醫院搶救?究竟是怎麼回事?」顧老夫人的語氣聽上去很急切,連帶着蘇染染都一下清醒了。

「好,好。我馬上來醫院。你是說,還要叫上蘇染染?」

聞言,來不及思考。幾乎是下意識地渾身一抖,蘇染染趕忙起身換衣服。等顧老夫人派傭人來敲門時,她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好了。

顧老夫人怒氣沖沖地看了她一眼,叫人備車去醫院。

蘇染染沒有問原因,更不敢多言。在這個家,她學會最多的,就是服從。

迅速趕到醫院,在聽說白薇雅已經脫離危險了之後,顧老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抱歉,伯母。這個點,還打擾您了……」躺在病床上的白薇雅,有氣無力地朝顧老夫人笑笑。

「丫頭,你這說的什麼見外話。」在白薇雅和蘇染染面前,顧老夫人永遠判若兩人。她關切地對白薇雅道:「你爸媽都在國外,我把你當成乾女兒,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今天上完夜班回家,在路上,」說起這件事,白薇雅還很恐懼似的。手一直緊緊抓着床單,蒼白着臉:「有兩個人從巷子裡跑出來,一把抓住我,要我跟他們走。我身上什麼防備工具都沒帶,只能聽他們話。他們,他們把我帶到一間門窗全都封死了的屋子裡,綁在那兒,然後,然後就開了煤氣……」

「我等他們走了之後,使勁全身的力氣去撞門。煤氣味越來越重。好在,終於有人聽到聲音,救了我。」

「幸好白小姐吸入的煤氣不多。要是再晚一點過來,可能就……」醫生將檢查單遞給顧老夫人。看着白薇雅渾身青紫的痕跡,多半是撞門時留下的,顧老夫人很是心疼。

「知道那兩個人是誰麼?」顧老夫人不安地問:「為什麼要對你下手?」

「那麼晚,又是監控死角,沒拍到。」白薇雅無奈地搖搖頭。

「不過,」話鋒一轉,她不安的目光看向據說是救她的那個路人。頓了頓,又停留在一旁蘇染染的身上,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