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不可能告訴周雲峰是齊天派遣的,他現在也看明白了,周雲峰不知道周煜的事,他以為周煜去留學了。

梅女士通情達理,是個豁達的女人,面對兒子的惡訊,縱然是心裡如刀子割一樣,也說出了一句心裡話,「雲峰。這事也不是誰能控制的。兒子不擋那幾下,要是陳未雪中槍,肯定熬不到現在。他倆都是咱們看着長大的,誰出事了,我心裡都不得勁。唉呀,陳江河說的對。木已成舟,就被在為難孩子們了。況且,我看周煜也不是留學去了。我那身上,大疤蓋小疤,疤上還有疤。哪個學是這麼讀出來的?他幾年沒回家,哪個學校是這樣的?你看,兒子清醒的時候。可沒抱怨過,沒後悔過。他和未雪的關係也好多了。兒子是心安理得的,兒子是樂意的,咱就別鬧了。」

說完這些話,梅女士只覺得胸中熱浪上涌,眼圈變的滾燙。

周雲峰紅着眼,誰的話他都受着了,唯獨妻子的話戳了他的心窩,他緊抽了下鼻子。喝了口紙杯里的水,他不是個混蛋,大吼大叫幾句,火倒是撒出來了。唉地嘆息一聲,往椅背上一靠。仰起脖子,眼望頭頂。拍着大腿,說道,「這是什麼事啊。」

齊天一直沒說話。他理解一位父親的惱火,且梅女士是忍着痛傾向他說了幾句話的。他得領情,在適當的範圍中不會和周雲峰計較,但陳江河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周煜是個有信念的人,齊天的心鬆動了,他想周煜或許能憑藉着信念活下。而他此刻的信念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