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白萱一等了許久沒見到人回來,都快要睡着了,突然聽到聲音,一個激靈,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將整個床霸占。等到那人站到床邊,她看清了來者是誰以後,頓時心裡一縮,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來。

「娘……」

「大晚上不睡覺,你在這豬窩要翻天啊!是不是一天不打你,你就皮癢了?」大娘母擰着白萱一的耳朵,將她拎了起來。

這還是她頭一回被罰,鞋都來不及穿,就踮着腳灰溜溜的跟着回大屋去了。

白嫣早在大娘母出門以後,就立馬穿上鞋,抱着枕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外。邊聽着裡面的動靜,邊想象着表姐被教訓的場景。

被擰着耳朵的白萱一,臨走前還不忘沖白嫣做無聲的威脅,憤恨的瞪着她,埋怨她竟然將這件事告訴的她娘。

你給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跟在我屁股後面哭,求我原諒你!

白嫣笑眯眯的看着大屋的房門關上,眼眸彎彎。

這種報復回去的感覺,要比以前忍氣吞聲好多了。

回到屋裡,從床底下翻出一個木盒,木盒上掛了把鎖,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難看出它的貴重,打開后里面放着一張地契和一串珍珠項鍊。

項鍊上的珍珠個個圓潤飽滿,這都是她娘被沒收家產之前,偷偷塞給她的。地契是臨近城郊的一棟鋪子,本就是準備給她做嫁妝用的,名字放在她一個貼身老奴的身上,這一年以來,也都是老奴在打理。

幾乎沒有人知道這處鋪子,竟然是她的。

她一直將這些東西,妥善的保存着,就為了某一日能夠用來回報大伯一家。但這一年以來的生活,讓她身心俱疲,遲遲不敢將這些東西拿出來。

白嫣摸着那一串珍珠項鍊,低聲輕輕的喊了一聲:「娘,你們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會洗刷你們的冤情,早日將你們接回來。」

將東西放回去,時辰已經不早了,她爬上床沒多久就睡着了,天還沒亮,院子裡雞叫了,她又趕忙爬起來,草草洗了把臉,就埋頭進廚房做早飯。

今天的廚房,只有她一個人。

名義上今天輪到她做飯,她們也就不會早起過來晃悠假裝做事了。

倒是也清淨,麻利的做完,吃了早飯,提着個竹筐就出門了。

「大娘母,我去割豬草了。」

大屋沒有應聲,白嫣倒也不指望,反正她去後山,路過村裡的小路,村子裡的人都會看到。

到了後山,她找了一處乾燥的草地,將竹筐往旁邊一放,自己往地上一倒,完美的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處山名叫下林山,山上有個下林寺,保一方清淨。聽說寺廟裡的香火很靈,她以前隨同娘親去過,卻不見得有多靈,至少她永遠跟娘親在一起的願望,沒有實現。

不過,這些年上下林寺的燒香的人還是不少。

但是她待的這塊,在山陰面,上寺廟要從另外一邊上山,因而這塊幾乎沒什麼人會過來。

白嫣到底也是大小姐出生,自然也沒能在一年內就練就一身隨地睡覺的習慣。不過今天早上起得確實太早,昨晚沒睡好,早上困得受不了,就過來睡一會兒,免得下午做事的時候打瞌睡,又得被大娘母責罵。

她睡得真的香甜,一直過去一個多時辰,才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一邊說話,一邊朝這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