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房門砰的一聲被踢開。秦亦寒一把抓住了刀刃,手上立刻就被劃出了一道傷痕,鮮血頓時就涌了出來。

安諾嚇得頓時鬆了手,身體不停的往後縮。

天知道他剛才多害怕,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晚進來一步會是什麼樣子。

看着地上的刀子,秦亦寒咬了咬牙說道:「想死?我保證,你要敢死,下一秒,你媽媽就會去陪着你。」

聽到媽媽兩個字,安諾徹底的放棄了。

抬起頭,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那種絕望看着都讓人心疼,如今的這張臉不僅僅是丑,原本就燒傷的臉現在又加上燙傷,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肌膚。晚上出去估計都會嚇到人。

以前他很喜歡她的眼睛,固然總是蒙着一層小心翼翼,但也不似現在這樣的死氣沉沉。如今他害怕,那種目光總能讓他的心不自覺的跟着顫一顫。

「秦亦寒,我們離婚吧。我求你,放過我!」她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大喊。她已經找不到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找不到了。眼淚不自覺的往外流,那種絕望瀰漫在整個病房。仿佛能讓人窒息。她只是想要一個解脫。除了死,就是離婚了……

秦亦寒懵了,這才多長時間,就又從她的嘴裡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心臟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很疼,她憑什麼理直氣壯的要離婚。

「你休想……就算是死,你也是秦家的鬼。」秦亦寒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的很清楚。他這時候就在想,掐死面前的這個女人一了百了。

一番話讓她如墜冰窖,徹底的斷了她的念頭。

一邊的安染已經看了許久的好戲了,也覺得到了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這會走過去抱住了秦亦寒的胳膊:「亦寒哥,別生氣了,醫生有事找你。」

秦亦寒緊緊的皺着眉頭,揉着太陽穴,輕聲道:「如果當初和我有婚約的是你,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事了。。」

說罷秦亦寒還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攬着安染就走了。門被摔得砰的一聲。

目送着他們離開,安諾才收回目光靠在牆上發呆,她開始也在想,如果當初不拿着信物主動的來招惹他,這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都是她自找的。她活該。

可……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啊!

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安諾!」

安諾轉過頭看着門口的方向,緊接着震驚道:「顧臻學長!」

若不是這熟悉的聲音,他還真的不敢認,頓時皺着眉頭道:「你的臉?」

安諾連忙低下了頭,摸着自己的臉閃閃躲躲,聲音也壓低了很多:「沒什麼。學長你怎麼在這?」

顧臻伸手想要摸她的頭,可終究沒有下得去手,眼睛微紅。他還記得當初的她多麼開朗,總是面對着眼光笑着。那笑容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卻不想這才幾年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諾諾,跟我走,我帶你離開她。」顧臻拉過她的手腕,那種不顧一切的衝動真的很讓人動容。那一刻,安諾也有那麼一點衝動,但轉瞬就清醒了。

「學長,我很好啊。他……他對我也很好!」

這邊話音剛落,外面的護士就拿着單子進來了:「你好,這邊後手術費還有住院費需要交一下了。」

安諾抿了抿唇,雙手緊握,剛才的話不攻自破。顧臻拿出了一張卡作勢就要遞給護士。

安諾連忙拉住她的手:「不用,我有錢的。」

「在我面前,你還要逞強嗎?」他道,說着那張卡已經遞到了護士的手上。

接過卡的護士自然的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另一個護士從旁邊竄了出來。

「VIP病房的那個植物人醒了。」

「那個植物人?」

「就是秦總的弟弟啊。」

安諾的手抖了抖,他醒了,那是不是可以給自己一個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