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就跨着長腿進了房間,對上她略微不自然的目光輕聲問,「怎麼了?」

「啊,沒……沒事,你坐吧。」

她還是做不到直接趕人。

洛南煜輕笑一聲,看破不說破,將視線從她白皙的皮膚上移開,然後坐在了沙發上,姿態閒適。

趙曉曉扯着胸口部位的浴巾慢吞吞地挪過去,小腦袋轉着,想着要聊些什麼才能讓氣氛不太尷尬。

他率先開口,「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她如獲大釋,朝他點了點頭,便跑回了浴室,打開噴頭,借洗澡來拖延時間。

心想着,她在裡面磨蹭個一個小時,他肯定就無聊離開了。

打定主意,她開始慢慢洗,蒸汽迷濛從,熏的她小臉通紅,卻沒聽到男人發出的一丁點聲響。

難道他已經走了?

不管了,她再這麼待下去,肯定得脫層皮,實在太熱了。

浴巾重新裹上身體,她躡手躡腳地拉開磨砂玻璃門,一眼便看到了在沙發上閉目的洛南煜。

睡……睡着了?

她懷着一種不知道是喜還是憂的心情走過去,輕聲叫他,「洛南煜?」

沒反應。

又用食指輕輕戳他的肩膀,還是沒反應。

好吧。

看來真睡着了,還挺沉的。

她本該立即叫醒他的,可是,鬼使神差地,她將臉湊上去,開始細細端詳起來。

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完美的人?

五官完全挑不出瑕疵,組合在一起,就有了巨大的魔力,讓人移不開眼。

趙曉曉本不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女人,但一面對他就經常臉紅心跳說不出話,應該和顏值有很大關係吧?

除了長相,還有這身材。

她瞥到男人露出的鎖骨,精緻完美,比任何一個人的都要好看,真是絕了。

她正壯着膽子仔細端詳着,男人濃密纖長的睫毛忽然動了動,嚇得她連忙後退一步,心都快都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然而,他並沒有睜開眼,而是將身體換了個方向,修長的體格在空間不大的沙發里蜷縮着,看起來有點可憐。

幸好。

她拍拍小胸脯,沒被發現自己在偷窺他。

不過,這樣睡不舒服吧?

要不讓他去床上睡?她去找池月湊活一晚?

打定主意後,她上前幾步,輕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喂,洛南煜你……」

結果話沒說完,她的手腕便被拽住,隨着一股大力,她跌倒在沙發上,被一具灼熱的身體緊緊壓住。

她不由驚呼,慌亂的眼神撞上上方男人的。

洛南煜的呼吸很重,胸膛劇烈起伏着,眼眸幽深,像一隻蟄伏的野獸,隨時會撲上來咬住她的脖子。

「你你你……」

她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竟然半天都沒能說出完整的句子,耳邊只剩下男人粗深的呼吸,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他要幹什麼?

這種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她的心跳頻率還是居高不下。

她暗罵自己沒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將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試圖推開他,結果上方的男人終於說話了。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最後一個音剛落,他那毛茸茸的頭顱便輕輕落在了她的脖頸處。

於是,那一處的皮膚變得尤為敏感,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唇就伏在她的勁動脈處,隨着呼吸上下浮動着,溫熱的氣息快要將她整個身體給點燃了!

因為姿勢的問題,兩人的身體幾乎是完全貼合的,加上她只是圍了個浴巾,大片肌膚都碰在一起,太容易出事了。

她紅着臉掙扎,「那啥……「

「噓。」

他沒給她出聲的機會,骨節修長的手準確碰到她的唇瓣,輕輕壓住,聲音有些喑啞,「就這樣,讓我睡會兒。」

說完便沒了動靜,只剩下綿長的呼吸。

好吧。

似乎是她想多了,人家根本沒有那啥的意思,只是把她當做人形抱枕了而已。

想到這裡,她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結果一個沒留神,竟然也睡着了,還做了個十分旖旎的夢!

「咚咚咚」耳邊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將她從羞人的夢境中拉回現實,睜眼望着天花板,好久沒能回過神。

仿佛上一秒還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不見了。

她機械地環顧了四周,也沒有他的身影。

難道一切都是場夢?

她撐着迷糊的腦袋起身,聽到敲門聲不斷加大,便啞着聲音叫道:「來了。」

打開門,是池月那張素麵朝天的臉,有幾分不耐,「姐姐哎,我都敲了快五分鐘了,你動作怎麼這麼慢,是不是背着我藏男人了?」

沒來由地,趙曉曉有點心虛。

「怎麼可能。」短短四個字,她竟然差點閃到舌頭。

一抬頭,冷不防地撞上池月那放光的眼睛,還沒來得及思考,她就湊了上來,指着趙曉曉的脖子賊兮兮地問,「那這是什麼?快快,如實招來。」

她心裡咯噔一下,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什麼啊?」

池月把她拉到鏡子前面,幾個曖昧的紅痕闖入眼底,衝擊着她混亂的大腦。

傻子也明白這是什麼!

「說,你是不是背着我藏男人了。」

「沒有,真沒有。」話雖這麼說,但眼前卻浮現出洛南煜的臉。

難道是他?

「喲喲喲,還真被我猜中啦,昨晚是不是夜會那誰了?」

不用猜,「那誰」指的就是洛南煜

她慌的不行,偏偏還要強裝淡定,瞥了笑得正歡的好友一眼說:「你想多了,怎麼可能呢?大概是蚊子咬的吧。」

「哈哈哈。」池月笑得更歡了,「你跟我四月有蚊子。」

「愛信不信啦,反正昨晚我和他什麼也沒發生。」

她確信他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但又沒法解釋脖子上的痕跡,那個春夢在腦中一閃而過,讓她的心臟漏了幾拍。

池月很快捕捉到她話里的重點,「你的意思是說,他昨晚來過這裡?」

「額,你別想多,他只是在這睡了一會兒而已。」

啊呸,怎麼越描越黑了。

池月露出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拍拍她肩膀贊道:「不愧是我閨蜜,竟然連這麼極品的男人都能睡到,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