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心哭着哭着,忽的聽見門口「咔嚓」一聲打開的聲音,她嚇得縮了一下,看着外面進來的人,趕忙去抹臉上的淚水。

燈光啪嗒一下打開,室內一片明亮,她還是沒來得及擦乾淨眼淚,一個人窩在床上,眨巴着哭得紅腫的眼睛看着來人。

段天昊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床上窩着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雙眼睛紅紅的,倉皇錯亂的看着自己,躲避着視線。

漆黑的眉宇微微動了動,他上前一步,拿了紙巾遞給她,神色意味不明:「遇到什麼事情嗎?好好擦擦吧」

「沒有。」陳可心悶悶的回答了一句,抬手把臉上的眼淚抹乾淨,沒有去接過他手中的餐巾紙。

段天昊深沉的眉眼微微浮動了一下,走進去,看着她道:「我聽說這附近有一記特別好吃的餐館,你收拾一下,我們去吃飯吧。」

「哦。」她繼續悶悶的應了一聲,想起來自己一路奔波,到現在還沒有吃一頓飯。

段天昊說完了以後便離開了房間,似乎是不願意多問什麼,陳可心抿了抿唇下床,對着鏡子一看,頓時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之前離開的時候精心化了妝,現在眼線暈染成了熊貓眼,就連口紅也暈染開來,整個人看着就像是一個妖怪。

難怪段天昊剛剛讓她好好擦擦,居然被他看見這麼丟臉的樣子,陳可心懊惱的咬唇,捂着臉氣惱的跺腳。

換好了衣服,她這次沒有化妝,反正已經被他看見最丑的樣子了,化不化妝都無所謂了。

出門,陳可心才發現段天昊說的餐廳是要走路過去的,她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沒出多遠,到了一個步行街,到了餐廳裡面剛坐下,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坐在窗口,段天昊也注意到了淡淡的掃了一眼,招呼服務生點菜,正宗的西餐,他點好了以後把菜單遞給她。

陳可心也不客氣,一個人點了三分牛排,並且還要了一份咖喱飯,頗有一番大吃一頓的氣勢。

「還說沒事,都要用食物減壓了。」他挑眉,漆黑暗沉的眸子幽幽盯着她,低醇的嗓音莫名的好聽。

一眼被看穿,陳可心的心底咯噔一下,清亮的眸子訕訕的看了一眼他:「那又怎麼樣?」

「其實緋聞的事情也是挺好解決的。」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抬手拿了桌子上的開胃酒輕抿一口:「如果你在酒店裡面能拍到我和你穿着浴袍同躺一張床上的話。」

一個更勁爆的緋聞來沖刷另外一個緋聞,陳可心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他:「不用了,我確實對你覬覦已久,蕭可琪在婚禮上的那一出也是我弄的。」

蕭母讓她報答這麼多念她對於蕭家的恩情,那麼她就還了這一份人情債,從此一筆勾銷,兩家再也不想欠。

「那麼你是真的喜歡我?」他挑眉優雅矜貴的面容上浮現一抹明亮的淡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陳可心被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的心神一跳,不自然的吸了吸鼻子:「這個重要嗎?」

反正都是假的,他何必在乎這種東西?

「你攪亂了我的婚禮,讓我戴了綠帽子,身為一個男人,有人能不介意嗎?」他挑眉,英俊的眉宇間染上一抹陰鬱的清寒。

陳可心悻悻的看了一眼他,抿了抿唇無奈:「對不起。」

明明是蕭可琪自己做的事情,現在還要自己給她道歉,她得想辦法儘快離開這個男人免得他老是纏着自己。

「我不接受。」段天昊冷冷說了一句,挑眉,漆黑的深瞳幽幽盯着她。

陳可心看着男人眼底的那一抹玩味和嘲弄,暗暗的咬牙,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那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陳可心不耐的看了一眼他,心底氣悶。

這時服務生端上來他們點好的西餐,陳可心二話不說直接拿了一塊牛排放到了咖喱牛肉飯里,拿着叉子直接吃起來。

段天昊看着她豪邁的吃相不覺蹙了蹙眉:「要我幫你切牛排嗎?」

「不需要,你還是說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吧。」陳可心擺擺手,自顧自吃着,絲毫不在意任何的事情。

段天昊深邃狹長的眸子沉沉的打量着她,漆黑的眸底浮現一抹逗弄的戲謔:「如果你在這裡的告訴所有人你是一個大傻帽,我就考慮一下。」

陳可心吃飯的手微微一僵,看着他調侃的視線忍了忍,清亮秀氣的眸內划過一道鋒銳,她倏地重重放下了手上的叉子。

「哐當!」一聲重重的聲響劃破了餐廳里沉寂的氛圍,所有人紛紛側目看向他們。

陳可心在眾人的視線中站起身,看着一眾人氣鼓鼓地喊道:「我是大傻帽!」

說完,她冷冷的瞥了一眼段天昊,轉身氣沖沖的到了餐廳門口,拉開門,一個人朝外面衝去。

壞情緒像是撕開了一道口子,這些人真是好討厭,每個人都欺負她,因為她的弱小,因為她沒有反抗的能力,他們就越發的肆無忌憚。

可是她沒有選擇,只能是這樣應承着他們。

一個人走在雨中,她的眼睛再次泛紅,冰冷的雨點打在身上,很快浸濕了全身,也淹沒了她臉上滑落的眼淚。

段天昊看着她離開,蹙了蹙眉衝出去跟上她,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在她的頭上,沒好氣的看着她:「你是瘋了嗎?這麼大的雨跑出來!」

初春的天氣,雨滴中夾雜着寒意,天氣還是很冷的。

「管你什麼事,你不就是想要看我出醜嗎?在這裡虛偽什麼!」說着,她伸手一把就要扯開他罩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扔掉。

不等她抬手,他已經伸手按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把她按在了懷裡,不讓她動彈,冷冷呵斥:「你確定要和我作對嗎?」

陳可心本來掙扎的手軟了下來,吸了吸鼻子,他說的沒錯,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她有太多不能失去的東西,那麼的脆弱的,卻還是拼命的想要去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