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夏下了車,望着眼前的豪華別墅和高級花園,心裡不斷的感嘆,真是有錢,比厲祁南的豪宅還要大,怪不得他這麼忌憚。

「林小姐,葉家兩位老人脾氣都不好,您悠着點,別再給總裁惹麻煩。」助理細心的囑咐着,生怕眼前的女人再犯錯。

林淺夏一個白眼遞過去,回敬他眼裡的擔憂,「你要是實在擔心就替我去道歉,我不介意。」

說完,她追上厲祁南,和他並肩走了進去。

走進客廳,林淺夏真後悔沒戴墨鏡進來,金碧輝煌的裝潢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看着眼前瀰漫着人民幣氣息的擺設,尤其是茶几上那套純銀的茶具,簡直是暴發戶的專屬標誌。

她跟厲祁南並肩站在純羊毛的地毯上,看着沙發上一臉不悅的中年男女,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想起厲祁南的囑咐,她只能老老實實的低着頭,目不斜視。

「祁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婦人抬起頭,露出那張用昂貴化妝品支撐的臉,責怪的看着厲祁南。

林淺夏快速撩了一下眼皮,觀察了一下婦人的樣子,翡翠耳環和滿手琳琅滿目的飾品,目光一下子便移不開了。

這些粗略都有一百萬了,她隨便在她手上脫下來一條手鍊,就足夠墊付母親的醫藥費了。

厲祁南不知道身邊人在想些什麼,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葉家人身上,「如您所見,我來帶她道歉了。」

「李紅是和我家婷婷一同玩到大的,不說像女兒,那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受了氣,怎麼也得給這女人一點懲罰吧?」葉母邊說,邊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低頭的女人。

女人的感覺總是準確的,她看到林淺夏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人比她想象的還要難對付,很難保證,以後不會成為她女兒的頭號勁敵。

不過她堅信,這個女人一定會輸,因為她沒有優渥的家庭,不足以成為奚氏企業的左膀右臂。

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林淺夏忍住心裡的不舒服,仍然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害她丟了工作,總要付出代價吧?從奚氏辭職,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葉母抱着胳膊,以一種絕對壓制的氣勢盯着她。

她話音剛落,客廳里唯一的兩個男人都皺起了眉頭。

葉父輕咳一聲,不怒自威的看着身旁的妻子,「佩慈,你越界了。」

厲祁南壓下眼中的冷意,微一擺手,表示不在意。

葉家總是這樣,覺得幫助了奚氏,就有資格對他的公司橫插一腳,當年不僅把李紅送進來觀察公司情況,隨意開除不順眼的員工,更以資助為由,在公司里低價購買珠寶,

但好在那些珠寶還不足以讓他虧錢,只是這種領土被侵犯的感覺,他不喜歡。

他和公司,不是什麼人都能掌控的。

「伯母不是要多事的管你公司的事情,只是這女人傷害了李紅,總要付出代價的。」葉母自知剛才說話不妥,一番斟酌,語氣又軟了一些。

林淺夏不動聲色的勾起唇角,有意思,真有意思,看來厲祁南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複雜着呢。

僅僅進來五分鐘的時間,她已經通過每個人的表情猜出了一切。

葉家很有錢,似乎幫助過厲祁南,所以這個女人才會這麼強勢,但厲祁南明面上很尊敬他們,實則早已不滿。

這就有趣了,看來以後她有的是好戲看。

厲祁南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有些焦慮的皺着眉頭,「我願意賠償李紅,再幫她介紹一份好工作,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你好像很袒護這個女人?她和你什麼關係?」葉父懷疑的看着兩人,眼中不斷閃着精光。

厲祁南微微一怔,立刻想到,不能對葉家人說出林淺夏的真實身份,最起碼,現在不是說實話的時候。

還沒等他解釋,身旁的女人抬起頭,搶先解釋道:「如您所見,我是厲總的貼身秘書。」

她不能確定厲祁南會不會說實話,但她絕對不能再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不是腦子不好,都能看出來葉家夫婦把厲祁南當成了乘龍快婿,一旦她的身份被查出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問你了嗎?一點教養都沒有,還怎麼做祁南的秘書?我算是知道了,在監獄裡待過的人就是不一樣,連最起碼的家教和涵養都沒有。」葉母厭惡的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用最難聽的話宣洩心裡的不滿。

她女兒早就告訴她,這個女人沒那麼簡單,似乎有什麼手段勾引厲祁南對她另眼相看。

她絕對不允許她看中的女婿落入別人之手,還是個進過監獄的女人,那也輸的太難看了。

林淺夏緊緊握着拳頭,在心裡對厲祁南說了一句抱歉,便抬起頭冷冷笑一聲,「我們彼此彼此,如果你有教養,就不會隨意用一個施捨者的姿態對別人公司的事情指手畫腳,凡事一碼歸一碼,我可以勉為其難對一個沒事找事的人道歉,但不代表我可以忍受來自一個無知婦人的侮辱。」

說完這些話,林淺夏長舒一口氣,心裡覺得無比的暢快。

這是她出獄後的第一次,跟一個人吵的這麼痛快,監獄裡幾年的生活教會她把鋒芒隱藏起來,卻不代表能讓她低聲下氣的承受任何人的不公平言語和對待。

或許,也是她潛意識的覺得,身邊有厲祁南在,無論她做什麼,他都能幫她解決的吧?

果然,厲祁南立刻沉下臉,擋在了林淺夏的面前,看着葉氏夫妻精彩紛呈的臉,歉意道:「對不起,是我疏於管教,回去以後會懲罰她,也會補償李紅,但公司里一些必要的事情還需要靠她幫忙,真的不能將她革職。」

剛才還板着臉的夫妻倆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們看着一心袒護林淺夏的厲祁南,心裡忌憚又生氣。

林淺夏的一番話道出了他們所有的心思,很有可能引起厲祁南的不滿,讓他懷疑他們想要逐漸插手公司里的事情,如果再執意反對,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你帶她走吧,不過這件事,你一定和婷婷解釋清楚。」葉父擺擺手一副不計較的樣子,實則在試探厲祁南的心思。

不管他對這個女人是什麼想法,只要依舊對她女兒的情意不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