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小醫館來往的窮人多了一些,按照林歸晚的指示,每人只收一錢,有的銀子也沒給,只給了些煮熟的芋頭,讓流螢即無奈又暖心。

雖然這些窮人沒有錢,至少感恩的心不比別人少,大伯大娘送來的粗糧餅子,窮人家難得的糕點捨不得吃全給了流螢。

但小醫館的確入不敷出了,林歸晚將一些瓷瓶放在舊貨架上時,這是她空間裡最後成熟的一批三七換成的藥熬成的藥丸。

「公子,這可怎麼辦?」流螢有些憂愁。

「總會有辦法的。」林歸晚安慰的拍了流螢的肩頭:「那些賣的銀錢你留着自己買些生活用品,不用給我省。」

雖然她與流螢這樣說,但是心裡一點想法都沒,到底靠什麼來維繫醫館的運營。

踱着步,她慢慢走上街,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栓子,被一群人圍住。

「你這小子,敢偷本少爺的銀子?給我打!」一身錦衣華服的男子看起來十分氣惱。

「哎哎哎,這位公子,請問他偷了你多少錢,還了就是了不要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林歸晚趕忙走上前,笑盈盈的解圍。

男子不耐煩道:「這小孩不是一次兩次偷人錢財了,若這次再饒了指不定哪天就進牢房了。」

「這樣,我與這孩子的家裡人相熟,你把他交給我,我保證以後他不會再偷人錢了。」

「算了,就當本少爺沒看見他,趕緊滾!」

待到人走後,林歸晚一臉嚴肅看着他:「為什麼要偷東西?你要是進了官府,你娘怎麼辦?」

「我餓,家裡好幾天沒吃飯了。娘在昨天晚上為了不拖累我就投井自盡了…」栓子跪在原地,嗚嗚的抽泣起來。

林歸晚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情況,她也不好說什麼,這京城裡不止這孩子一人,街頭巷角都是些流浪的小傢伙兒,雖然她有心做些什麼,可她窮啊…

要是她有錢就好了,可以辦個學徒舍,讓那些孩子至少有地方去。

「不要再偷東西了,這點錢你拿着吃飯。」林歸晚摸了摸他的頭,塞給他一小塊銀子:「要是以後沒飯吃了,去隔壁巷子裡的德善坊的流螢姐姐要,就說公子讓的。」

小栓向她叩了幾個頭,摸着眼淚離開了。

遠處的青衫公子掂了掂手中的銀兩,噗嗤笑出聲,把銀兩放回懷裡,搖搖頭離開了。

林歸晚沉浸在惆悵里,絲毫沒發現有人在打量她。

過了沒多會兒,林歸晚就重整旗鼓回了王府,提筆畫着什麼,在現代她畫的骨骼肌肉圖可是最好的,畫幾個現代長裙倒是綽綽有餘,這算不算拆了東牆補西牆…

不管那麼多,林歸晚拿着幾張設計圖往成人衣鋪碰碰運氣。

還好她設計的衣服融合了她這朝代的元素,不然還沒人敢收,不過這衣服設計圖還算是賤賣了,因為誰知道閨閣小姐能不能接受其他風格呢。

林歸晚拿着銀錢出了衣鋪,向善行堂走去,她空間裡的藥材都割了,需要買進些藥種,善行堂的藥種實惠很多。

這次她想着配一些解毒丹和治高熱的藥丸,畢竟剛來時,被陷害的事還在心頭下不去,可不能一個坑裡栽兩次。

沒走到善行堂跟前,林歸晚就遠遠的看見一個裊娜的身影上了轎,雖然蒙着面紗,但她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她的好妹妹,林風眠。

不過…她來幹什麼?生病了也不用她親自出來拿藥,太尉府還能少的了大夫?

待軟轎被抬走,林歸晚才從暗處出來,快步走向善行堂。

「耆老,這小姐們也親自上門到您這買藥,您老可真厲害。」林歸晚笑着打趣兒,不露痕跡的打聽着。

那掌柜眼都沒抬,就知道林歸晚來了,聽了她的話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搖了搖頭:「我哪能有那麼大的本事,讓小姐上門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