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去銀行取錢後,攔了個出租,二十分鐘後就到了醫院。

進病房一看,黎母腿上吊着石膏,正躺在病床上,二十歲出頭的妹妹管若菱則窩在椅子裡打遊戲,一邊打一邊大呼小叫。

「媽,怎麼回事?」黎歌拎着水果過去,將水果放在桌子上,臉色難看地盯着黎母,「好端端的,你怎麼把腿摔了?」

黎母有點怕黎歌,含糊地說:「打掃衛生不小心摔的,不是大事。」

「可不是打掃衛生摔的嘛!」一旁的管若菱涼颼颼道:「她去當鐘點工,給人擦窗戶不小心摔下去了,摔的當時起都起不來。」

黎歌揉了揉眉心,心裡煩躁:「媽,你好好在圖書館當個看門的不好嗎?為什麼要去替別人打掃衛生?」

黎母低着頭,不敢說話。

管若菱放下手機,嘀咕道:「還不是閒不住,她也是傻,在別人家摔的,不知道讓人家賠,還要打我電話,沒腦子似的。」

「管若菱,你閉嘴!」黎歌把包重重放床上,一臉慍怒之色:「病床上這個不是你媽,你說她沒腦子?沒腦子會有你?」

「本來就是嘛!」管若菱不服氣地說,不過她不敢跟黎歌爭論,「姐,你來了你就照顧吧,我就先走了,對了,要交學費了。」

黎歌氣笑了:「怪不得讓我多取錢,原來你要交學費了啊?」

「寶貝,你就把錢拿給你的妹妹吧。」黎母忍不住開口,「你的妹妹讀的那個藝校很費錢的,等媽賺了錢,媽補給你。」

黎歌心裡生出一種無力感。

她真的好恨黎母,明明知道家裡窮,養不起什麼孩子,偏偏還要生幾個,最後擔子都落在她這個老大身上。

要不是當初她考上國外的翻譯學院,母親拉下老臉四處借錢給她出國讀書,這麼疼她,這個家她真的不想管。

還好她自己夠努力,在傅氏混出一席之地,不過因為這種家庭,當初嫁給傅允之時,沒少被婆婆發白眼。

黎歌壓下心裡的情緒,從包里拿出了一沓錢,不小心把那枚袖扣帶了出來。

袖扣滾到地上,管若菱彎腰撿了起來。

「姐,這袖扣很值錢啊!」管若菱經常看時尚雜誌,知道這個奢侈品牌,兩眼放光了,「你們是不是關係很好?」

傅允之雖然在傅氏上班,不過管若菱知道這男人多摳門,憑他的年薪也捨不得用這麼好的袖扣,肯定是她姐另外找人了。

「不關你事。」黎歌把袖扣奪過來塞包里,把錢拿給管若菱,「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學費,以後學費自己掙,聽到沒有?」

見管若菱不回話,黎歌語氣加重:「管若菱,聽到沒?」

「聽到啦?」管若菱撇了撇嘴,拿過錢就迫不及待的束起來。

黎母看了看黎歌的包,忍不住道:「囡囡,媽看你還有點錢,你弟弟之前說生活費不夠,你去送點錢給你弟弟吧。」

「媽,這是給你看病的。」黎歌工資一半給了婆婆,現在手裡沒多少,見黎母還要她拿錢給弟弟,氣的不行:「他讀的住宿學校,吃住學校負責,每個月我會給他買衣服,他還要什麼生活費啊?」

黎母訥訥道:「他男孩子,經常跟朋友出去玩,吃飯什麼的。」

數完錢的管若菱湊了上來,討好道:「姐,我也不小了,你在傅氏肯定認識不少高管,介紹一個給我唄!」

「管若菱,你最好趕緊走。」黎歌攥着手,咬牙切齒:「免得等下我生氣了,你一毛錢學費都拿不到。」

管若菱縮了縮肩膀,不說話了。

趁着黎歌和黎母說話期間,管若菱往黎歌開着的包包瞅了兩眼,悄悄把那枚袖扣順了出來,麻溜的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