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年刻意避開人群,在這個年代,如果晚上被人發現去其他男人的家中,是無論如何也辯解不清楚的。

她憑藉着記憶走到顧硯屋門口的時候,他漆黑的眼眸之中,氤氳着怒火與自責,各種感情交織在一起,他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暴躁。

他正打算將奶奶放在車子上,馱着去公社醫院。

當顧硯在看到何疏年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整個人變得敏感起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他的聲音冷冷的,眸光如嗜血的野獸一般,在漆黑的夜晚之中,泛着陰冷的寒光。

「我……」何疏年一時被他身上那駭人的氣勢給震懾住。

哪怕是她重生而來,哪怕是她見過大世面,在看到他那幽深如寒潭一般的眼眸的時候,也有些膽戰心驚。

「我是來給阿婆治病的,先把阿婆放下。」何疏年壓下心底的害怕。

這個男人的眼眸就好像是能夠將她的心看穿一般,如鷹隼一般犀利。

何疏年走到老太太的身邊,觸了觸她的鼻息,把了把脈,掀了掀她的眼皮。

顧阿婆不斷的在撓着她的脖子以及嘴,模樣看上去有些煎熬。

「今天阿婆吃什麼了?」她一系列檢查之後,心中已經有些眉目。

顧硯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何疏年,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一個不干正事的混小子,少不了遭受其他人的冷眼。

他的家門,鮮有人進來,他打量着面前這位不速之客。

想要知曉她此時前來的目的是什麼?

在看到何疏年耐心在替奶奶檢查的時候,他收起了身上的戾氣。

「剛剛吃了些魚。」他的聲音低低地。

「將阿婆背到床上。」何疏年將包中的隨身攜帶的草藥拿出來。

「把這個臭草弄碎,敷在阿婆的嘴角以及脖子附近,以後不要再給阿婆吃魚以及海鮮了。」何疏年已經察覺出來,這是過敏。

現在她沒有可以利用的更多的藥品,只能先用臭草止癢。

她看阿婆的過敏也不是十分的嚴重,在服下她帶來的其他草藥,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何疏年慶幸,今天去山上挖野菜的時候,挖到一些對阿婆身體有益的藥草。

「這些藥需要煎服了,給阿婆喝下去,能緩解她的病情。」何疏年一溜煙的說了出來,顧硯就在旁邊聽着。

在山後村,沒有人能夠使喚顧硯。

這一次,他乖乖的聽從何疏年的話,一步步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等到看到阿婆的情緒逐漸穩定的時候,顧硯那一顆高懸的心,才放到肚子裡面。

何疏年在看到阿婆喝下去之後,才打算離開。

此時夜已經深了,風呼呼的刮着,吹着他家的紙糊窗戶「呼呼」直響。

「謝謝你。」顧硯已經收斂了之前那一張冷峻的臉龐,他撓了撓頭,為他之前對何疏年那粗暴的態度覺得有些尷尬。

「不客氣。」何疏年從他家唯一可以落腳的木凳上起身。

這也是她上輩子欠顧硯的,沒有想到這輩子,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還回來。

她的心中自然也是希望,在未來的道路之中,顧硯不要在阻礙何明遠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