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又在醫院住了幾天,打算出院時,才開了手機,有很多信息,公司的,外公外婆的,閨蜜的,卻唯獨……沒有他的。
她揉了揉眉,讓張柏臣去左宅收拾自己的東西,之後,她開車去看望外公外婆。
兩位老人年紀大了,突然聽要搬去國外,就起了疑,一見她更是拉着她的手,反覆詢問。
許願能說什麼?只用自己工作太忙,扯謊敷衍。
她是外公外婆帶大的,感情很深,而此時自己患病,若讓二老白髮送黑髮,她又於心何忍?
先撒謊送他們出國,等自己離開了,再囑託他人圓這個謊吧。
擔心病情被老人發現,她也沒敢留宿,當天就回了許家。
偌大的別墅,此刻也顯得空蕩蕩的,她站在客廳里許久,家具上的白布也沒掀,也沒安排傭人,就徑直上樓。
半夢半醒時,身上的劇痛實在難忍,半夜給張柏臣又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溫醫生那邊取一些止痛類的藥物。
混混沌沌的在家裡窩了幾天,感覺孤獨快要將她窒息,才爬起來收拾一番,開車去了教堂。
每周一時,這裡都會舉辦彌撒。
聖歌緩緩,旋律繞繞。
她坐在末尾,披着頭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許願並不是什麼虔誠的教徒,她只是喜歡教堂的這種氛圍,仿佛再多的愁緒,在這裡都能煙消雲散。
「一猜你就在這裡。」
磁性的男聲低沉的在她耳邊暈染。
許願一怔,睜開眼便看到了身邊出現的左占。
他望着她一笑,還動手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之閉眸,陪着她繼續。
待結束了,許願在奉獻箱裡放了張一百萬的支票。
她不是想積福,只覺得能幫助有需要的人,也是好的。
左占在旁看着,也同樣往裡放了張支票,數額相同。
兩人緩步出了教堂。
他戴上了墨鏡,靠着停在路邊的超跑車身,動手點了支煙,沒抽卻遞向了她,在看到許願搖頭時,就笑了。
「不抽就對了。」他淡淡的,「以前教你抽煙,是我不好。」
那時候他們都小,他也沒想那麼多……
「特別來找我的?」她問。
他點點頭,「嗯,張秘書把離婚協議書給我送去了,我也簽字了。」
她心裡一沉,卻斂着情緒,「哦。」
左占彈了彈煙灰,落向她的視線隔着墨鏡,讓人看不清楚,「股份我不要,而你,最近怎麼了?」
不去公司,不問世事的,和以前判若兩人。
「沒什麼。」許願敷衍,感覺他還要追問,就繞開了話題,「你和她,什麼時候結婚?」
他沉默了,慢慢的吐了個煙圈,就滅了煙。
許願定定的望着他,許久,才聽到他說,「我欠了她一個名分。」
她移開了眸,哂笑,「婚禮大概什麼時候?」
他凝着她,思量了會,「年底最後一天。」
還有兩個月,而隔天就是她的生日,那時候,這個世界上,應該就沒有她了吧!
她強顏笑的坦誠,而聲音很柔,「那提前恭喜了,阿占。」
他臉色微沉,一把就挽起了她的手臂,語氣沒了以前的輕鬆,「為什麼要給我股份?為什麼不去公司?你到底是怎麼了?」
「真沒什麼,就累了。」她拂開他的手,轉身往自己車走。
走了沒幾步,左占的聲音就在後方響起,「丫頭,我沒收你股份,那你之前說的那句話,還算數不?」
許願腳步頓住了。
「晚上去我那邊。」左占說着,就繞過來上了車。
他走了很久,車影都消失不見,許願卻愣愣的止步不前,混亂的思緒跌宕,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