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揉了一下眼,微微額首點頭:「很漂亮,北凌後宮無人能敵。」

華灼兒聽到我的讚美,用手摸着自己的臉,笑得越發眉眼彎彎,低頭望着水盆倒映着自己。

我走了過去,洗漱了一番,坐在井邊思考。

華灼兒有些迫不及待:「阿酒,咱們什麼時候去見皇上,現在後宮無後,可不能讓姜媚兒那個小賤人做了皇后。」

我眼神一寒,冷冷的目光射向她:「你在質疑我怎麼做嗎?」

華灼兒嚇得瑟縮,臉上笑臉頓失,忙不迭的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都聽你的!」

小臉都嚇慘白了,我發出一聲輕笑:「不必害怕,再等待一個機會罷了。」

做皇后,皇后之位哪裡那麼好做的,赫連決沒那麼傻,殺了我之後,就讓姜媚兒這麼快做皇后。

華灼兒弱弱的說道:「我都聽你的,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我把目光一收,坐着一動不動的等待,到晌午,我去吳公公那裡拿了一身漂亮的衣裳,被吳公公摸了幾把。

我忍着犯嘔的心,離開了司珍房,回去讓華灼兒換上了漂亮的裙子,雖沒有精緻的珠釵可帶,可三千青絲垂落於背後,嬌媚地曼珠沙華額間花,讓華灼兒整個人像盛開的曼珠沙華,嬌艷地散發着令人採掘的芬芳。

一抹殘陽掛於天空,整個皇宮仿佛籠罩在殘陽似血之中,我提着燈籠和華灼兒來到後宮廊橋邊。

廊橋下,荷香陣陣,蟲鳴聲一片。

等待那一抹殘陽歸於黑夜,我就看見了不遠處赫連決的儀仗隊,最先入眼的是幾個拿刀的御前侍衛。

我推了一把華灼兒,把她推到廊橋上,打開手中提着的燈籠,瞬間關在燈籠里的螢火蟲飛舞出去往華灼兒身上飛去。

特定的土壤加上特殊的香粉末就形成了螢火蟲喜歡的味道,再把這些粉末灑在衣裳上,螢火蟲聞見這個味道就會不由自主的向這個味道靠攏。

華灼兒翩翩起舞不知道此事,便以為自己招了螢火蟲,嬌格格的笑聲猶如銀鈴一般,小女兒家的媚態盡顯。

「哎喲,那是什麼呀?皇上,竟如此美麗?」

赫連決身邊的許公公唏噓了一聲,眼中儘是驚嘆之色。

許公公的聲音也驚起了跳舞的華灼兒,她忙不迭地止住腳步,我輕聲喚了她一聲,她提起裙擺,就往我這裡跑。

她這一跑,螢火蟲就跟着她飛。

「站住!」赫連決出口厲喝:「給朕過來!」

華灼兒奔跑的腳步驟然一停,我抬眼望過去,看見赫連決俊逸清冷的臉,心中恨意像蔓草一樣滋生瘋長。

「咱們過去嗎?」華灼兒小聲的詢問了我一聲,讓我從恨意中醒來。

我垂下眼眸,斂去眼中的恨,「當然過去了,我們辛苦半月為了什麼?」

彎下腰,看似給她撫平裙擺,實則是抖了一下她裙擺,這樣一抖,衣裳上螢火蟲喜歡的粉末被我抖掉,就算後面赫連決察覺出不對,也無從下手去查。

華灼兒輕輕嗯了一聲,垂着頭慢慢的走過去,我跟在她的身後,待走到赫連決面前,她的身上還有幾個螢火蟲圍繞着。

華灼兒跪下了,我站在她身側沒動,華灼兒驚恐的拉了我一把,我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像極了低賤的宮女見到皇上驚慌不知所措。

「你是什麼人?」赫連決冷酷的聲音,因為飛舞的螢火蟲多了一分興然。

華灼兒怯生生地,向赫連決稟着,我們提前編造好的身份,畢竟華灼兒這個身份已經被姜媚兒給弄死了。

「奴是冷宮宮女,今日秋高氣爽,想着摘些荷葉回去,晾乾泡水,不料驚了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抬起頭來!」赫連決命令道。

華灼兒雙手緊張的抓着裙子,慢慢的把頭抬起。

赫連決一見她的額間曼珠沙華,瞳孔一緊,眼神驟然兇狠,俯身一把扼住華灼兒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