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一聲!」

旁邊的太監抽劍,劍指長相刻薄的姑姑,呵斥:「大膽宮女,竟敢衝撞九千歲?」

長相刻薄的姑姑嚇得魂飛魄散,趴在地上就磕頭,恐懼慌亂道:「回稟九千歲,不是奴婢衝撞九千歲,是這個賤婢,是她,是她推了奴婢,奴婢才摔倒衝撞了九千歲,求九千歲明鑑!」

「大膽賤婢,還敢狡辯?」

旁邊的太監斥責,手中的劍對着她的脖子,就要刺過去。

一聲細小的敲擊聲,從輦轎上傳來,太監手中的利劍正好停留在長相刻薄姑姑的脖頸上,沒有刺下去。

敲擊聲是祈驚闕發出來的,他的一隻手搭在輦轎扶手上,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敲着,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一直沒有收斂,開口冷漠到極致:「廢物!」

我額頭上一滴冷汗慢慢的滑落,浸在臉頰上的傷口上,浸的我心裡發顫,我不知道他是罵我,還是罵長相刻薄的姑姑。

長相刻薄的姑姑被他吐出來的這兩個字,嚇得都尿了出來。

尿騷味散開來,祈驚闕慢敲在輦轎扶手上的手一頓,薄唇微張,嗜血冷酷的吐出話語:「腿腳不聽使喚,站不穩,剁了吧。」

長相刻薄的姑姑臉色慘白如雪,瞳孔緊縮,扭身就向我撲來:「都是你這個賤婢,是你推了我,讓我衝撞了九千歲,該死的是你。」

我眼睛一眯,半跪着未動,長相刻薄的姑姑還沒觸碰到我,劍光一閃,持劍的太監直接削掉了她的膝蓋骨。

她撲向我的身體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

身體向前傾,變成匍匐在地向我臣服的姿態。

「啊!」長相刻薄的姑姑慘烈的痛呼,呲目欲裂,雙眼儘是恐懼怨毒看着我。

我眯起的眼慢慢的舒展,微抬着眼帘,一下子落入祈驚闕如淵深邃陰冷的雙眼,心裡咯噔一聲,忙不迭地垂下眼帘,錯開和他的對視。

又是一聲輕輕手指敲打扶手的聲音,輦轎動了起來。

輦轎從我面前經過,祈驚闕噗嗤一聲,不屑的一聲輕笑:「借了刀,是要還的。」

我搭在腿上交握的雙手,攥的泛白,祈驚闕知道我借他的刀,來殺眼前的人,還警告我,借刀殺人要還命的。

「當,當,當!」

三聲敲鑼聲又響,輦轎緩緩的離開,長相刻薄的姑姑,被隨着他的太監拖走了。

她的叫喊掙扎聲,迴蕩在宮道上良久良久。

我的手扶在宮牆上才沒有癱坐在地,吸了兩口帶着血腥味的空氣,站了起來。

回到冷宮荒院,華灼兒聽到聲音就迎了過來,眼中滿滿希翼:「阿酒,你的事辦妥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出冷宮?」

「很快!」

我帶她進了屋子裡,讓她躺在床上,把油燈端了過來,把繡花針放在燈上烤。

華灼兒有些不安,想要起身,我一把按住了她,聲音微冷:「一個多時辰前,你才說事事都要聽我的,怎麼想反悔不成?」

她唯諾:「我沒有反悔,我只想知道你要做什麼?」

「你不必知道!」

我把烤紅了的針,沾了一絲鴿血寶粉輕扎在華灼兒額間長出來的粉色傷疤上。

細微的疼痛讓她倒抽一口涼氣,隨即不再掙扎,把帕子塞進了嘴裡咬着。

一個時辰後,一朵紅色的曼珠沙華在她的額間綻放開來,盯着開放的花,我道:「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是不一樣的你。」

華灼兒不敢伸手去摸額頭,只是嗯了一聲,我收拾好東西,去了隔壁破舊的房間,把沒用掉的鴿血寶粉扔到床底下,倒床入睡。

翌日,我在一聲驚呼中醒來,出去之後就看見井水邊,華灼兒笑得嬌媚無雙:「阿酒,我比以前更加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