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着她的衣裙,翻飛若蝶的羽翼,有種說不出的美,宛如天仙臨凡。

林清芙自是知道皇擎蒼的身份尊貴,不由莞爾一笑,微垂臻首,頭上的金釵綴着的瓔珞輕輕晃動,如夢如幻。

皇擎蒼不由看得痴了,久聞林振雲家的女兒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林振雲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笑着說道:「芙兒,快過來見過太子殿下。」

林清芙蓮步輕移,到了皇擎蒼的面前,微微行禮,如風中垂柳,婀娜多姿,她的美是純淨的,是空靈的,是那高立於雲端之上的。

「免禮。」

皇擎蒼說着,眼中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林清芙抬眼,剛好將這抹笑意收在了眼中。

林振雲看着這一幕,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老謀深算的他,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太子雖然已經弱冠,但是太子妃的位子還空着,林振雲的心中早有了一番打算。

中午,林振雲盛情款待,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皇致遠吃了一些,便藉口離開了宴席,出了宴會廳,皇致遠對下人說道:「本王無需你們跟隨,下去吧。」

「是,殿下。」

府裡面的下人們巴不得離着遠遠的,這若伺候得不好,可要掉腦袋的。

皇致遠獨自在相府里轉悠,轉來轉去,就轉到了聽雨軒。

白靈躺在榻上,此時已醒來,將事情前後思量,她終於確定了一個事實——她穿越了。

穿越?白靈不由啞然一笑。

身上的傷,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在現代的魔鬼訓練,要殘酷千百倍。

她在現代是一個傭兵組織的王牌殺手,每一次的任務都完成得非常出色,但這一次她卻因為心愛之人的出賣而失手被殺,不曾想,靈魂竟穿越到了古代。

她冷然一笑,既已重生,她這輩子絕對不再虛度,絕對不再輕易地將心交給別人。

閉上眼,腦海中的記憶一點點地融合,這個身體本主林清荷的經歷,一幕幕那樣清晰。根據時間節點推算,現在正是林清荷在地牢被林清芙害死的一年前!

也就是說,現在的林清荷還沒有嫁給皇紫英,而林清芙也才剛剛與太子見面,一切都還不算晚。

白靈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個痴傻懦弱的林清荷將一去不返,而林清荷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就讓她白靈來討回公道!

難得上天給了白靈一個重生的機會,那麼她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從今天起,世上再也沒有白靈這個人,只有林清荷!

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看看,痴傻醜陋的林清荷,再也不是他們所能招惹得起的!

仇人們,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我林清荷又回來了!

隨即,林清荷將家裡面的人際關係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

她的父親,也就是林振雲,乃是當朝的相爺,她的母親在她幼時便死去,她是府里嫡女,家裡面還有幾房妾室,各有子女。

只是,在林府,妾室也被稱作夫人,而掌管家中大小事務的,則是被稱為主母。

二夫人雨薇,也就是林清芙的娘親,她出身富甲之家,據說娘家富可敵國。她對主母的位子也是虎視眈眈,但是這麼多年,林振雲卻是一直未將她扶正,只是讓她代為管理家事。

三夫人玉蓮,娘家的兄弟是當今負責京城安全的禁衛軍頭領侯孝賢,給林振雲生了一個女兒清夢和一個兒子清哲。她是二夫人雨薇最為強勁的對手,也是對主母之位志在必得。

至於四夫人菡萏,出身卑微,乃是青樓女子,當年因無意中救助了林振雲,被感恩的林振雲贖身,納做妾室。四夫人最是厲害,一口氣給林振雲生了兩個兒子清元和清笑。

因為四夫人出身的問題,所以,她是不想爭主母的位子,且因她之前是青樓女子,在與人交際方面,可謂是八面玲瓏,對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不得罪。

正想着,就看見一個老婦端了一碗藥過來,往她的床邊一放,冷聲說道:「喝藥了。」

林清荷看了她一眼,這個老女人是廚房裡的,平日裡,可沒少欺負她,總是給她吃一些殘羹剩飯。

冷冷一笑,她說道:「藥太燙,你得扇一下。」

「什麼?你以為你真的是小姐啊?要不是小翠在老爺跟前剖心自盡,你現在都已經餵猛獸了!老娘給你熬藥,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居然還敢使喚起老娘來了!嗷嗷嗷……」

老女人一聲慘叫,滿臉的痛楚,無比猙獰。

林清荷將她的手腕一甩,咔吧一聲,老女人的手臂便脫臼了,頓時她哭嚎的聲音更加地慘烈了。

「大小姐……大小姐饒命啊……嗚嗚嗚……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你的身份就好,以後在我面前,記得謙卑一點。」

這一折騰,藥也不燙了,一碗藥很快就喝完了。

「滾吧。」

「是是是,馬上滾。」

老女人說着趕緊跑了,跑得腳都不沾地,生怕被林清荷抓住把柄又狠狠地揍一頓。

一個修長消瘦的身影緩緩而來,陽光從窗欞射了進來,映照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卻也讓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但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卻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的神采,如夜幕下璀璨奪目的星辰。

林清荷用眼角瞟了一下,說道:「你是誰?」

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沒有見過這個男子,在獸場,皇致遠出現時,她已經暈死過去。

前世,從獸場被救出後,她便一直呆在這裡,也未曾見過這個男人,而他並非太子皇擎蒼。

那麼,這個男人是哪裡蹦出來的?難道重生之後,她的命運軌跡也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一個與你境況相似的人。」

皇致遠淡淡地說着,那聲音如大漠悲簫,又如黃河落日,短短的幾個字,落在她的心裏面,卻是如千斤重,讓她不由側目。

「原來如此,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皇致遠依舊是緩緩走來,走到了她的床榻前停住,用淡淡然地目光看着她。血衣已經換去,她身着一襲白衣,斜斜地躺在那裡,亂糟糟的頭髮將她臉上的那塊胎記給掩飾住了,倒也讓她看着不那麼恐怖,反而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能念出這樣詩句的人,想必也是才女。」

而且,她的眼神凌厲,帶着透人心脾的震懾,這樣的女子,怕是京城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