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的課程,幾乎都是在學鋼琴。以前,蔓雪也有接觸過,那個時候媽媽還在,至少可以無憂無慮的學。只可惜……媽媽離開之後,她再也沒有碰過鋼琴了。

如今再次接觸,她發覺自己的心裡有着不堪回首的過往,尤其是修長的手指彈奏起來的時候,節奏觸動着心裡的旋律。

隔着窗戶,一名身穿黑色襯衫的修長男子靜靜地站在門外,陽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顯得妖冶邪魅。

那一雙狹長的星眸,緊緊的盯着那名黑髮少女,白皙美麗的側臉,帶着幾分柔美,長發垂落在胸口處,感覺澄美無比。

腦海里,想起的是她今天早上對他的無理。這個女人明明什麼都不懂,居然還敢教訓他,真是可笑。

不過,最可笑的是,他明明已經去了公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開車來到了這裡。

甚至,還給羅琴打了電話,讓她今天不需要來接了。

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居然在他的心裡占了一席之位?不對,這個女人是蔓涌華的女兒,怎麼可以對她有任何的憐憫呢?

「咦,你快看外面那個男人,好帥啊……」議論聲輕輕的響起,帶着驚艷。

「那不是歐氏集團的總裁,歐炎翔嗎?」其中一個女生突然說道。

「真的嗎?沒想到居然那麼帥……比封面上的還要帥上幾倍……」另外一個女生泛着桃花,驚羨的說道。

當蔓雪聽到「歐炎翔」那三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看向外面,美麗的眼睛不由得緊縮了一下。

顯然,她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出現在學院。

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他來學校會是接誰呢?如果,可以把我接走的話,那就好了。」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帶着少女的期待。

「你想的美,就你這個樣子,你就別做夢了……」另外一個女生不屑的說道。

蔓雪低垂了眸,掩蓋了心裡的不安。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學院裡,該不會是為了早上的事情吧?

難道,他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她好看?

心裡想着,頭頂突然響起低沉的聲音,非常好聽,「我是來接你放學的,你要不要收拾一下?」

隨着那道聲音,蔓雪驀地抬頭,對上那一雙如魅的眸子,眼中居然破天荒的帶着笑容。

但是,蔓雪清晰的知道他的笑中,隱藏着莫名的危險。

周圍是女生們的驚艷和議論聲,目光紛紛的投了過來,有羨慕,有嫉妒,有厭惡,這樣異樣的眼光,讓蔓雪感覺很不適應。

蔓雪對着歐炎翔揚起一笑,那是假意的笑容,搖了搖頭,「不需要了,我們回去吧。」

站起身,蔓雪在眾多不同的目光下,漸漸地遠離。直到快要走到學院門口時,她才輕聲開口:「那個……以後你……你能不能不要來接我了?」

「什麼?」歐炎翔正走在她的身邊,一聽到她的話時,微微緊蹙了眉,眼中驀地寒冷了下來,「你把你剛才的話,重新給我說一遍。」

看着歐炎翔黑沉下來的臉,蔓雪欲言又止,正打算開口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被歐炎翔狠狠地推了一把。

整個人直接摔倒在地上,等反應過來時,悶重的槍聲在耳邊響起。

蔓雪抬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穿黑色西裝,戴着黑色墨鏡的男子從學校里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支槍,似乎想讓歐炎翔一槍斃命。

隨着槍聲,四周的學生嚇得尖叫連連,四處逃竄,顯得一片狼藉。慌亂之間,歐炎翔已經拉住了蔓雪的手,往車子的方向跑去。

槍聲在身後響起,蔓雪拼命的跑着,一隻手緊緊的捂着耳朵。直到車門被打開,她被歐炎翔野蠻的塞進車裡。

突然,砰的一聲反光鏡被打碎。而那個時候,歐炎翔已經打開車門,坐進了主駕駛上,車子快速開啟,離開學院。

直到車子駛入了繁華的商業街時,蔓雪才從剛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臉色已經嚇得蒼白,抬頭時,透過車窗看向外面,心有餘悸,砰砰的狂跳着。

「剛才,那個人……」蔓雪看向坐在主駕駛上的男人,居然發現他的臉上冒着汗水,唇緊緊的抿着。

「你怎麼了?」一種不安在蔓雪的心裡湧起,當目光落在右臂上時,忍不住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只見,黑色的襯衫已經被妖嬈的血液沾染,不停的滑下,滴落在車裡。

「你……你受傷了。」蔓雪的手顫抖着,連同聲音都變了調。或許,有那麼一刻。她會感覺那個男人受傷,不過是別人對他的報復。

但是,如果剛才他不保護她的話,興許他就不會受傷了吧?

歐炎翔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聲音卻很淡漠,「不過是小傷,還不至於死,不用擔心。」

「誰擔心了,如果你死了更好。」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蔓雪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一直以來,她只希望那個男人可以放了她的弟弟,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他死。

歐炎翔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眼中有些怒意,卻沒有說任何的話。想必,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了吧。

回到別墅時,羅琴正站在門外,身後還有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車子停下時,羅琴恭敬的上前打開車門。

歐炎翔從車裡走下,一隻手捂着右臂,指縫間溢出了血絲,不停的滴落着,羅琴看到的時候,緊蹙了眉,立馬問道:「少爺,這是怎麼回事?」

「把秦何給我去叫來。」歐炎翔冷冷的扔下一句話,徑直往裡面走去。

剛走進書房,就出現一名身穿綠色襯衫的高大男子,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長的也非常帥氣,一張深邃的臉,有幾分混血的味道。

只是,他的身上明明散發着,一種成熟老練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卻是玩世不恭,唇邊掛着一絲玩味。

進來時,目光淺淺的划過蔓雪的臉上。最後,將視線落在歐炎翔肩膀上的傷口,嘖嘖一笑,「怎麼傷的那麼嚴重,不會是玩的過火了吧?」

「該死的,快點給我止血。」歐炎翔坐在沙發上,有些不耐,冷冷的瞥了一眼秦何。

只見,他沒有因為歐炎翔的不悅,而感到生氣,唇邊依舊掛着一絲笑意,「流這些血,還是死不了的。」

蔓雪站在一旁,聽着男子的話,微微一愣。

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那麼大膽的跟歐炎翔說話。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個男人的身份。他曾經進過國家秘密軍隊,嗜軍火如命的一位軍火專家。

對於他來講,軍人那一套紀律根本就無法約束他的性格。不過,後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退出。

甚至,很多人不會想到他現在效命於歐氏集團的總裁歐炎翔,秘密當着他的私人醫生。

可想而知,他現在已經很少涉足殺手圈。但是想讓他再次出山,除非這個人有一定的資格。

秦何提着藥箱,走到沙發邊,動作不緊不慢,撕開歐炎翔的手臂上的黑布,傷口清晰可見。

此刻,還不停的流淌着血,在燈光下,妖嬈無比。

「算你命大,幸好子彈是擦肩而過。不然的話,你這一條手臂怕是殘了。」秦何嘖嘖開口,一邊已經動手開始對歐炎翔的手臂進行一系列的消毒。

歐炎翔緊緊的抿着唇,那一張妖冶無比的臉,微微暗沉,沒有說任何的話。

蔓雪站在一旁,看着酒精棉花一團一團的沾染鮮艷的紅色時,雙手忍不住捂上嘴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羅琴緊蹙着眉,看向蔓雪。

「這……」蔓雪欲言又止,看了看歐炎翔蒼白的臉色,輕聲說道:「剛才,歐總接我放學。突然出現個穿黑衣西裝的男子,直接對着我們開槍。然後……」

「怎麼會這樣呢?」羅琴緊捏着拳頭,咯咯作響,冷笑了一聲:「居然還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在學校公然襲擊。」

歐炎翔抿着唇,閉上了眼睛,「羅琴,你先帶她回房吧。這幾天,就不用去學校了。」

「是。」羅琴恭敬的應了一聲,轉身看向蔓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蔓雪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開,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