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茶樓,徐厚風掛斷電話,有些惴惴不安。

徐家如今真正的掌舵人竟然破天荒的聯繫自己了?自己只是如今年輕一代中很一般的一個,他不夠聰明,手腕也不是很厲害,就是為人比較狠,能出陰招。

他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徐老關注的地方。

難道就因為自己擄來了江雪雁?

這個小妮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分量?

徐厚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在等來徐老前,押送江雪雁的綁架團伙先行回來了,想到徐老的話,徐厚風不敢對江雪雁如何,若在以往,他一定很樂意對江雪雁這樣潑辣狂野的妞兒做點什麼。

沒過一會兒,一輛勞斯萊斯如同幽靈一般破開夜幕霓彩,穩穩噹噹的停在茶樓前。

初秋的夜有些涼意了,一襲正裝的徐老披了一件羊毛風衣,在老夥計徐德的陪同下,他踏入茶樓,早就在門口恭候的徐厚風趕忙迎出來:「二爺爺。」

徐老點點頭。

在他那一輩兒,他們兄弟十三人,家主繼承人有三位,最終勝出的,便是排行老二的他,如今,當年的老兄弟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死了,如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撐着偌大家業。

所以,在外人口中,徐老成為他的名字。

但是家裡人為了表示親近,都會叫一生排行,要麼叫叔,要麼叫爺。

徐老頷首,說道:「辛苦你了,小風。」

他語氣親切,徐厚風聽得心頭大樂——看來,江家丫頭確實很重要,這一次,他難道要發了?

徐老一馬當先走進茶樓,其餘人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入。

茶樓大廳中,徐老一眼就看到了江雪雁。

作為敵對勢力的前進,徐老當然是認識的,江家諸老如今徹底放權,讓江天達執掌龍頭,而江天達沉穩幹練,也沒讓一眾對其抱有厚望的族老失望。

相比如今的徐家……

壯年之中,無一有江天達那般能力手腕的。

徐老快步來到江雪雁身邊,在江雪雁警惕的目光中,徐老怒斥周圍手下:「你們怎麼搞的?這可是貴賓,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的?」

他語氣怒極,震得徐家手下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這什麼情況?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徐老竟然親自下手,要來鑰匙打開江雪雁手上的鑰匙,拿下其嘴裡的口塞。

「你們搞什麼鬼?」

江雪雁不認識徐老,可從周圍人的神情看來,那必然是徐家位高權重的存在,可這麼一個死對頭家裡的權重之人,竟然對自己這麼客氣,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徐老和藹笑道:「江小姑娘,下面年輕人愈發不成器,竟然用這麼下作的手段,還望您見諒。」

徐厚風登時臉色煞白,他慌了神,喃喃自語:「怎會這樣!」

就在眾人三觀崩塌的時候,茶樓外傳來動靜,徐老面容一震,和顏悅色的對江雪雁說道:「江小姑娘稍等,老朽去去就來。」

他轉身,快步來到樓外,然後在蘭博基尼的轟鳴中,騷氣鋒銳的毒藥穩穩噹噹的停在茶樓門口,等俞秋下車的時候,徐老已經在車門邊候着了。

「俞先生,老朽徐萬山,幸會。」

徐老主動伸出手,用近乎謙卑的態度問候俞秋。

這一舉動讓身後的徐家眾人三觀再次崩塌,這他媽什麼情況?徐家之老,海州黑白兩道無不敬畏的大人物,對他來說更是天一般存在的人,竟然用這種態度向一個年輕人主動問候?

這一刻,他們的天塌了。

而徐厚風更是腳步踉蹌,頭腦發暈,眼前發黑……

他做過調查,自然認識俞秋,這不就是江雪雁身邊的那個保鏢嗎?

這保鏢什麼來頭啊?

竟然讓徐老用這種姿態問候?

俞秋握住徐老的手,親和道:「徐老客氣啦,我就是來接個人,不用這麼大陣仗。」

徐老卻道:「哪裡哪裡,您才客氣了。」

說着,徐老側身伸手,道:「俞先生,您請,江家的小姑娘就在裡面吶。」

徐老笑得和藹可親,仿佛俞秋是他交往多年的老友。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俞秋來到大廳,看到了的正在扒窗戶正準備逃走的江雪雁……好吧,這群人讓徐老一連串的急轉彎震得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徐老的臉色很不好看,俞秋則很無奈。

他招招手:「行了,過來吧。」

江雪雁眨眨眼,扒在窗邊疑惑道:「你怎麼來了?」看到徐老對俞秋恭恭敬敬的模樣,江雪雁頓時變色:「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俞秋:「……」

他真是有些佩服這位大小姐的腦迴路了,如果他真是和徐家一夥,那海州還有江家什麼事啊。

「算了。」

俞秋已經放棄對這位的拯救了,畢竟,腦殘者無藥可醫。既然江雪雁沒事,那他就想和那位徐家公子說說話,他轉身,掃視着在場的年輕人,問道:「哪一位是徐厚風啊?」

徐厚風通體一顫,覺得心頭冰涼無比,他咬咬牙,走了出來。

「我是。」

俞秋點點頭,說道:「還算有種,徐家多虎兒呀,徐老教得不錯。」

徐老吃不准這是諷刺還是誇讚,只能幹笑回應。

俞秋招招手,讓徐厚風過來,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輕人,其眼袋發青,面容陰鷙,雖然白淨斯文,可身上總透着一股陰狠,他拍了拍徐厚風的臉:「你瞧,我現在得罪你了,我是不是混不下去了?」

手掌拍在臉上的力度不大,但是聲音很清脆,臉皮顫動中,徐厚風覺得無比屈辱。

他死死的咬着牙,怒氣都快把他氣炸了。

俞秋捏着徐厚風的臉,和他對視:「我現在的口氣是不是也挺大的?」

徐厚風眼睛幾乎在噴火。

「哈,看來你不服啊。」

俞秋鬆開他,玩味道:「要不給你一個洗刷屈辱的機會?」

「俞先生說笑了,這孩子從小被慣壞了,冒犯了您,是他不對。」徐老慈祥笑道:「這孩子驕縱慣了,確實不好,要不……剁他一隻手,給您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