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霽月從窗戶上跳下去的時候,房間的門也被人從外面強制的撞開了。陸晨剛一進門就看見了自家的總裁正躺在一片血泊中,人也已經昏迷了過去。

「孤總,你撐住,我現在馬上送您去醫院。陸晨看見房間內的情形瞬間覺得特別的不可置信,因為在他的眼裡孤傲城一直以來就好像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陸晨跟了孤傲城幾年以來,第一次看見孤傲城這麼虛弱和狼狽。

陸晨看了看被人為摔碎的杯子還有被拉開了的窗戶,再加上那地上滴落了一大灘的血跡。立刻走過去望了望窗戶下面,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麼人的蹤影。只好先送孤傲城去醫院接受治療,所以抱起孤傲城就往醫院裡面趕去。

另一邊從窗戶上跳下來的冷霽月,直接摔進了酒店設立的那個大泳池裡面。冷霽月無比慶幸的望了望剛剛自己跳下來的地方,幸好只是二樓而已。要不然的話,自己今天不但報不了仇,而且還要把自己也折在這裡不可。

泳池裡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小孩子在游泳,雖然冷霽月掉下來的動靜有點大,但是也並沒有引起他們太大的注意。

冷霽月看了一眼自己還在流着血的手臂,用力的扯下了自己衣服的一個小角隨隨便便的打了一個結綁在了手上。這時候冷霽月周邊的水已經開始變成了紅色,透明的水漸漸的變成了透明的紅,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血液將周邊的泳池裡的水都染得暗紅暗紅,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

冷霽月沒有太多的去注意自己的傷口,搖搖晃晃的從泳池裡面爬了出來。滿腦子都是剛剛在房間裡面發生的事情,孤傲城帶着笑意的看着自己的眼神,自己狠狠的拿刀戳進了他的身體的畫面,一一在冷霽月的腦子裡不斷的播放着。

父親離開以後,與自己相伴最長的就是房子附近的落日。因為斜陽會將自己的影子印在地上,讓自己不會覺得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一顆心迷漫在黑夜當中,四處不安地漂浮,仿佛隨時都會升入更加寒冷的高空。想到這裡,冷霽月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自己的雙臂……

冷霽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酒店裡離開,一路上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馬路邊上。直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耳邊響起,冷霽月轉過頭才看見了一輛正閃着燈的車出現在了面前。冷霽月根本就沒來得及從中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伸手遮住了那刺眼的光線。

伴隨着汽車緊急的剎車聲,還有旁邊路人的驚呼聲。觸目驚心的殷紅在空中劃出一道唯美的血痕,戰慄的紅色血液仿佛在訴說着不盡的荒涼。

冷霽月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白雲。只有無邊的黑暗朝自己湧來。整個人好像失去了身體裡所有力氣,也忘記了如何去恐懼……

漫無邊際的黑暗,周圍的溫度低的令人髮指,仿佛已經冷到骨頭裡去了。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凍得僵硬起來,每動一下都好似是骨頭碎掉的疼,疼的鑽心。還沒等冷霽月從中反應過來,又變成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更可怕的是冷霽月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動不了了,劇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斷拉碎。每一分鐘,每一秒都在此刻都顯得無比漫長。

鮮血從冷霽月的傷口裡沁出,幾秒後鮮血突然湍急了起來,噴涌而出,如迸裂一般!

一滴……

二滴……

三滴……

順着手腕……

血珠滴落在冰涼的地面上,就如同是一朵一朵在黑色的夢魘中綻放的……血紅色的花朵一般。

原來……這就叫做皮開肉綻啊。當時自己的父親被孤傲城撞傷了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這冰冷的地板上,等待着死亡……

冷霽月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輕柔的笑容。原來,鮮血流逝的感覺是麻木而又平靜的。這樣的話,傷口就永遠不會就此凝結了吧……冷霽月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心臟也仿佛被重重地壓着喘不過氣。

冷霽月的眼前開始漸漸發黑,腦子裡的世界眩暈而又狂亂。蒼白的嘴唇微微乾裂,嘴角全都是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血,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冷霽月唇瓣上最後的血色已經褪盡,眼前漆黑得什麼都不能夠看見。冷霽月終於疲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濕透的白色上衣好似是脆弱的白色花瓣,生命一絲一絲地在流淌着。

鮮血染紅了她的臉頰顯得異常蒼白,車主在眾人的聲討聲中終於下了車。冷霽月也被醫院派出來的急救車,急急忙忙的載往了醫院治療。

在孤傲城被送進了急救室不久以後,冷霽月也被送進了同一家醫院的急救室裡面接受治療……

陸晨站在急救室門口焦急的的等待着,急救室的紅燈一直持續的亮着。終於在陸晨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快速的過分的時候,急救室的燈終於滅了,一個滿臉嚴肅的醫生手裡拿着一份「病危通知書」從裡面快步走了出來……

「病人的刀傷離心臟只有幾厘米,現在椎動脈和髂總動脈等心室收縮時射出的血液首先進入彈性的大動脈較高的血壓。致使血管被動擴大其容量暫時貯存一部分血液以緩衝壓力過度,升高心臟大動脈堵塞了。目前來說的話,只能緩解暫時維持生命,病人的生命隨時都有危險。」醫生把手裡的通知書遞過去給了陸晨嚴肅的說道。

另一邊的急救室裡面,醫生看着趕到了醫院的溫兆倫緊急的說道:「病人身上多處骨折,更加嚴重的是,病人被砸中的腹部外表看似只有挫傷,但內部損傷嚴重。導致大量血管斷裂出血,失血量已經達到全身血量的一半,並且全部積於腹部。患者臉色蒼白,身上多處外傷,反應遲鈍,人已經出現休克狀況……」

「救,必須救!」陸晨和溫兆倫看着面前的醫生堅定又擔心的說道。

此時,窗外已是黑夜。手術室內悄無聲息,與死神爭奪生命的每一分一秒都讓人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