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洛妍臉燒的更厲害了,心跳動的也更快了,很想張口問一下他是不是那晚的那個男人,可話含在喉嚨里怎麼也問不出口。

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不過想來也肯定不會是他。

這可是個有『狂躁暴力精神病』隱患的危險分子,寧願那晚睡自己的陌生男人是個『殺豬佬』,也不願被個『精神病』睡了。這太恐怖了,被個『神經病』弄的欲死欲活,這太讓人接受不了了。

「你很怕我嗎?」趙德崇見俞洛妍不住的瑟瑟發抖,像似面對洪水猛獸一般,忍不住的問她。

「廢話,當然怕了,面對你這個狂躁高危神經病,誰不害怕!」俞洛妍心裡腹誹着,卻不敢說實話。

「···你把我囚禁在這裡,我···當然害怕!」

「還在恨我嗎?」

「啊?」

「呵!」

「以前的事我都記不住了,這樣吧,你把我放了,咱們就兩清了,咋樣?」

趙德崇神情一瞬間變的凝滯了起來,眼睛像雷達一般注視着俞洛妍,漆黑的眼珠好像要透過她的瞳孔,一直穿透到心底最深處一般,看的俞洛妍心慌意亂,毛骨悚然。

良久,趙德崇冷冷的一抿唇,眉宇倒仰,「我就是要你恨我!」說着立即抽身起來,把那幅鐐銬,「咔嚓——!」一聲又鎖住俞洛妍的腳踝。

「來人,在拿一幅鎖鏈過來!」

屋外傳來林嬤嬤的聲音,「遵命,崇郡王!」

我擦!

果然是『神經病』行事陰晴不定,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個崇郡王,腳鏈不用戴了吧,我···我我再也不逃了!真的,我保證。」

趙德崇眼睛冷峻的看着俞洛妍,與先前輕浮的神情判若兩人,讓俞洛妍更加琢磨不透他的性情。

「再有下一次,這院裡所有人全跟着遭殃。」

這···這叫個什麼事!這古代人行事真叫人無法接受,一人犯罪,不但禍及家人,還要禍及身邊的無辜者。

俞洛妍又被囚禁了起來,為防止她在次逃跑,趙德崇又往她腳上加多了一條鐵鏈。

這讓俞洛妍極其煩躁跟無奈,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俞洛妍感覺現代人穿越到古代,絕對會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無論是那一樣都無法跟現代相比。

沒有網絡,沒有通訊設備,沒有電,無法得知外界的信息,這種與世隔絕的感覺,讓人好像丟了魂一般的渾身難受。

從醒過來到現在七八天了,21世紀的自己,估計頭七都過了吧,不知道回去後,自己的肉身是不是已經被火化了。

···老公是不是已經跟小三結婚了?還有爸爸跟弟弟,估計很傷心吧。

早知道自己會那麼『早死』,真應該在活着的時候好好陪陪爸爸。還有自己銀行卡里的錢,自己名下的房子跟車子,股票,以及名下的高端美容會所,都沒來的及交接,遺囑也沒立。還有放在保險柜中的名貴首飾,估計全落在別的女人手中了。

21世紀的一切,對『俞洛妍』來說都是揪心的牽掛,一想起,就有種無比絕望的感覺,恨不得一秒鐘跳回21世紀。

俞洛妍躺在床上越想越傷心,淚腺不發達,從來不愛流眼淚的她,忍不住鼻子酸澀,兩滴眼淚順着眼眶落在枕頭上了,很想嚎啕大哭一場,祭奠一下21世紀『英年早逝』的自己,以及9世紀現在悲催的自己。

可眼淚流了兩滴後,眼睛就像干竭的枯井一般,在流不出一滴,又努力醞釀半天情緒,還是哭不出來。

唉!

唉!

唉!

俞洛妍正唉聲嘆氣,屋外響起一陣騷動聲,隱約伴隨着低微的啜泣聲。

是鈴鐺受完刑被抬回來了,五十杖責,估計屁股都打花了吧。

「鈴鐺,鈴鐺,是你嗎?對不起啊,你怎麼樣了?」俞洛妍急忙從床上翻下來,奔到窗戶口往外張望。

外面天色已經很黑了,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兩個穿着灰衣的護院抬着一張簡易的擔架,跟着一個引頭掌着燈籠的嬤嬤,進了院子。

借着燈籠微弱的橘黃色光影,鈴鐺奄奄一息的趴在擔架上,臀部及腰間蓋着一張黑呼呼的毯子,想來是血已經滲透衣褲了,看傷勢比自己預期的還嚴重。

「唉···!怎麼這麼死心眼?讓去領罰就真去領罰,就算去領罰,就不會動動腦子少報幾棍,非得結結實實挨足五十棍,唉!···權勢啊,可真是好東西。」

俞洛妍心中更難受了,愧疚感令她坐臥不安,渾身像爬滿幾萬隻螞蟻在啃噬骨髓一般的感覺。

她很想出去看看鈴鐺,可腳上拴着兩條鐵鏈,只能在床的兩米範圍之內活動,連門口都出不去。

好在鐵絲沒有被自己丟掉,也早預想到萬一失敗被抓回來這一點,鐵絲早就被她藏在了鞋底,只是現在外面有人守着,她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俞洛妍不知道趙德崇為什麼非把她囚禁在這裡,明明又不愛她,又不肯殺她,也不肯放她走,對於他們從前究竟有什麼牽扯,俞洛妍也只是從邢羽兒跟鈴鐺口中得知一些,具體的原因就無從得知了。

只能說趙德崇真是一個琢磨不透的人。

鑑於這次逃跑的原因,趙德崇又加派了兩個護院來看管這座院子,主要是防止俞洛妍在翻牆跑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鈴鐺都沒有露面,想來是傷勢過重下不來床。

林嬤嬤跟李嬤嬤經過俞洛妍逃跑一次後,更加像看賊一樣的看着她,已經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弄的她沒有絲毫的個人空間,半點隱私都沒有,感覺就像全天24小時都暴露在360度無死角的監控之下,說句難堪的話,連放個屁都不敢太大動靜。

這樣的生活,誰受得了!

俞洛妍心更加如死灰一般,在逃與不逃間來回糾結。

要在逃一次,估計鈴鐺的命就沒有了,可是不逃,自己的命就要沒有了。

被囚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已經到了寢食不安的地步,每日吃什麼都吃不下,還總有一種反胃想吐的感覺,渾身都重的很,在待下去非死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