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點,馬恩沒打算就這麼放連射鹿離開,因為戰事的緣故,運河上運載軍糧軍械的船隻多了很多,而這些船隻,大多都是漕幫在經營,就是的官家的船隻,有漕運衙門協調,也不過是多派軍士押運,至於船工,還是離不開漕幫的諸多人手。

連射鹿說的昨天晚上在碼頭上忙乎了一夜,大致就是這朝廷的軍械糧草任務吧,而讓這位連少幫主出馬,相比也不是什么小事,馬恩顧不得連射鹿呵欠連天,抓住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越和漕幫接觸,馬恩越感覺到這個世道漕幫實力的龐大,官府,江湖,船工,苦力,這些事物好像被一張巨大的網絡全部連接了起來,而漕幫顯然就是這張網中不可缺少的那一根根絲線。

遠的不說,馬恩可是記得鄭和七下西洋的寶船,幾乎全部都是在南京建造的,除了從四方調集來的那些造船工匠,那些船工水手,總不會一夜之間就從天上掉下來,這些經驗充足的人手,除了水師,應該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這個類似「船工公會」的漕幫了,既然知道自己和這永樂朝的盛世,有着巨大的關聯,對於這些情況,就算是再瑣碎,馬恩也是願意多打聽一些的,畢竟,在他的記憶里,他前世可只知道警察的那一套,而不是學的船舶設計航行之類的專業。

「不是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麼,這李景隆大將軍的人馬,怕是都到了山東,怎麼這邊你還在運糧草軍械,這些玩意,你隨便剋扣一點,指頭縫隙里漏一個出來,我就夠用了,用得着和老哥我這麼討價還價嗎,你這人,真是不厚道!」馬恩半是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

「剋扣,我還要腦袋不要!」連射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們衙門的人盯得緊着呢,少個糧包都是杖責四十,還軍械,我連家一家大小的性命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