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越看越漂亮的那種。

見蕭靖風並沒有聽到自己說話,江醫生臉上露出一絲我懂得神情,壞笑着退出去,留下他們二人在房間裡。

蕭靖風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床上躺着的溫夏言臉色蒼白,一副柔弱的樣子。

陽城溫氏,就只有一個溫振華,他的二女兒昨天才高調公布戀情,所以眼前這個,就只能是溫氏長女溫夏言了?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雙腿打開,手肘支撐在膝蓋上,黑色的襯衣被他壯碩卻不誇張的身材撐起,顯得男人味十足。

這溫小姐,果然還是有幾分有趣的,想想她在外面那場聲情並茂的苦情戲,聲情並茂的,收放自如,不妨……

蕭靖風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底略過幾分玩味兒。

這次,溫夏言睡到了晚上才醒過來,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因為輸了葡萄糖的緣故,溫夏言並不覺得餓,只是身子依舊很虛弱。

再次見到這個黑色調奢華的房間,溫夏言知道,自己起碼成功一半了,留在了蕭靖風的家裡,至於他肯不肯幫忙,那就看她接下來的努力了。

房間裡就只有她一個人,溫夏言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今天是她二十歲的第一天,沒想到就這麼過去。

她掀開被子下床,地上鋪着毛茸茸的地毯,踩上去很舒服,她光着腳,拉開了陽台上的門,就這麼走出去,地板冰涼,涼意從腳底板頭上來,直竄腦門。

刺激的她本來還有些模模糊糊的意識清醒了許多,身上的破舊衣服被換掉了,也不知道是誰換的,估計蕭靖風那種高貴的大少爺,不屑於親自動手給她換衣服吧。

要看女人,他多少沒有。

外面十分的冷,溫夏言靜靜的站在陽台上,任由冷風吹着自己長長的秀髮,冬夜的涼意滲透肌膚,鑽進骨子裡,她打了個哆嗦。

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難道她二十歲的第一天,就這麼度過麼?人生還真是淒涼又戲劇,上一次生日的夜晚,溫夏言依舊沒忘了那種熱鬧歡樂。

身後傳來開門聲,溫夏言也沒有回頭,知道肯定是蕭靖風,他人未到,寒意先來襲,整個人就是行走的大冰山。

「你最好先把自己凍死了,這樣我就不用自尋麻煩。」蕭靖風那獨有的冰冷的聲音傳來。

溫夏言此時腦子很亂,並沒有注意到蕭靖風說的重點在哪裡,只是頭也不回的忽然問道:「你有蠟燭嗎?」

都這個點了,她不奢求會有蛋糕,有個蠟燭,意思意思許個願,她就滿足。

很顯然,蕭靖風並沒有想過她一開口就會提這個要求,愣了一下,奇道:「你說什麼?」

「你有蠟燭嗎?」溫夏言回過頭來,認真問道,那張臉上蒼白沒有血色,透出來濃厚的淒涼,和白天在街上和他耍心機的女人,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人。

蕭靖風瞳孔一縮,似乎被她臉上掩飾不住的淒涼震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喊道:「喬納森!」

管家喬納森立刻進來,垂首,低眉:「少爺有什麼吩咐。」

「去弄幾隻蠟燭過來。」

喬納森馬上去了,很快,他端着一隻造型考究精緻的燭台回來,每一個燭座上,都插着一條長長的白色蠟燭,濃厚的宮廷風。

溫夏言忍不住想,蕭大少爺還挺有情調的,這種燭台,用來吃燭光晚餐倒是極好。

蕭靖風示意喬納森將蠟燭點燃了遞給溫夏言。

她禮貌的接過來道謝,隨即端着出去,免得燒了地毯。

外面風很涼,空氣也很涼,溫夏言仿佛沒感覺一樣,穿的很單薄,將蠟燭放在地上,自己盤腿而坐,那樣子,十分的鄭重其事。

蕭靖風對她越發的感興趣:「你在搞什麼邪教儀式?」這女人該不會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關注吧。

手段倒是獨到了一些,可這並不能改變她骯髒的內心,攀龍附鳳,一飛沖天,躺着享受一頓他的歡愛,少奮鬥十年。

溫夏言並沒有去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雙手合十抵着下巴,低下頭,閉上眼睛,默默的在心裡許願。

燭光跳躍,淺黃色的光澤打在她臉上,她的側臉線條十分的柔和,鼻樑又高又圓潤,睫毛纖長而濃密,燭火照耀,在她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陰影。

她這樣閉上眼睛,虔誠的樣子,讓蕭靖風忽然覺得嘲笑不起來。

少女的認真,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感染力,讓人想要跟着這樣做,當然,蕭靖風可不會這麼白痴,他只是越發好奇,她在幹什麼,居然醒過來沒有催着他答應幫忙,而是弄什麼蠟燭。

半晌,溫夏言睜開眼睛,鼓起腮幫子,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仿佛眼前真的有一個蛋糕等着她享用。

滅掉的蠟燭有幾縷青煙冒出來,在夜色下,裊裊婷婷的飄,被不知道哪來的夜風吹的歪歪斜斜,扭曲蜿蜒的上了天,最後消失在空氣里。

不知不覺,溫夏言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竟然露出一絲笑意。

蕭靖風狠狠的一怔。

從在機場見到過這個女人開始,他見到過她臉上客氣的笑,見到過她皮笑肉不笑,見到過她耍心機的時候狡詐的笑,卻從未見過,這個女人真心實意露出笑容的樣子。

這才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吧?竟然覺得挺好看。

像是注意到來自蕭靖風的目光,溫夏言忽然收起笑容,一雙大眼睛朝着他這邊望過來。

蕭靖風立刻正了臉色,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冷哼一聲,站在那裡,挺得筆直。

溫夏言有點尷尬,但還是淡淡的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很快就要結束了,還有十分鐘,就是零點。」

生日?

蕭靖風再次一怔。難怪她要蠟燭,原來是生日了。

他倒是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在生日這天倒霉成這樣。

溫氏的情況,他查清楚了,眼前這個溫大小姐,實在是倒霉到撞了掃把星一樣,難怪溫振華一上來就急匆匆的下手,原來是這個大小姐的生日到了。

一旦她拿到了家產,溫振華在溫家就什麼都不是,他自然着急。

想到這裡,蕭靖風自然而然的露出一絲冷笑,靠女人起家,自然怕毀在女人手裡,不過溫振華這忘恩負義的走狗性子,他到是真心瞧不上,噁心人的很。

這冷笑本來不是針對溫夏言,可落在溫夏言眼中,卻又成了針對她。

「在你蕭少的眼中,我溫夏言,就是個笑話對不對。」她說的是問句,可是用的是肯定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