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漸漸過去了,寒冬就要來臨。這個季節容易感冒,所以沈珞特地選了一件毛衣,下面配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再搭配着淺顏色的包,很是休閒。頓悟的她,心情有些好。沐浴着陽光,沉浸在自己的喜悅里,她就出門了。

走出別墅,她往右拐,然後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在那兒叫了輛出租車,就像學校的地點駛去。他們相約的地點仍是學校旁的那間西餐館。它依舊是那樣的古樸渾厚,有着西方獨有的特點,吸引着一對對年輕男女來駐足。

她一推門就進去了,眼光掃過整個廳堂,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他。他正在那兒看報紙,顯然是早就來了。沈珞就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去,似乎蕭羽晨也看到了她,就衝着她微微頷首。

「早啊,蕭羽晨。」沈珞首先開了口,有必要的禮貌,她還是需要的。

「早,阿珞。」他還是習慣那樣稱呼她,絲毫沒有改變。沈珞心裡一涼,但還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在看什麼報紙呢?」岔開話題,沈珞就笑着問道。

「哦,也沒什麼,就是有一則重大消息,安氏集團的總裁去世了,他的兒子襲了他的位置。」蕭羽晨漫不經心地說着,就喝了一口果汁,繼續瀏覽着內容。

「你是說,桐城的安氏集團?」沈珞又問了出口。

「不然還會有哪個安氏集團呢?」他又笑了,對沈珞的一無所知表示好笑。「奇怪,繼承他父親的事業的怎麼會是他的二兒子安慕白呢?」看了上面的報道,蕭羽晨,一臉的疑惑。想當初,安氏集團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工作地方,可是因為履歷不夠,還是不知道別的原因,他竟然沒有入職,所以他對安氏集團還是有些知曉的。

「怎麼,不對嗎?」沈珞喝了口茶,盯着他看了半晌,她始終不明白,他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是啊,按常理說,安氏集團有倆個兒子,繼承的應該是他的大兒子安慕楓,而不是安慕白啊!這當中定是有什麼出乎常理的地方。」蕭羽晨放下手中的報紙,有些不明所以。

「唉,這不是他,也很正常啊!我覺得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或者當中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是不會了解的,着富貴人家的生活,誰能夠明白呢?」沈珞說着,一臉的滿不在乎。

「嗯,這倒也是。」不過蕭羽晨還是嘀咕了半晌,過了一會兒服務員來了,他們就點了餐。西式的牛排,配上紅酒,應該是年輕的男女最喜歡的吧,可是他們今天卻是為了分手而來,這似乎有點不合常理。

「來,為我們的相識乾杯,也會我們的分離而乾杯!」蕭羽晨說着,就一口喝乾了紅酒。沈珞知道他的心裡很不好受,可是看着他這樣,她的心也是很難受的。但是為了澈,她不得不這樣做。

蕭羽晨還是朝她擠出了一個微笑,然後再也不言語,而是拿起了刀叉,切起了牛排。不就是分手嘛,有那麼悲傷嗎?蕭羽晨自顧地安慰着自己,就叉了一塊牛肉往自己的嘴裡送。

這頓飯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也就結束了。這宣告着他們的戀情也結束了,可是沈珞卻沒有回頭的餘地。不過走在大街上,聽着店裡傳出的音樂聲,她還是不自覺地哭了。為了不讓別人看見,她一邊走,一邊抹眼淚,不一會兒,就成了花臉貓。

直到走到街的拐角,她才止住了眼淚。她想在那兒打車回去,然後再回去泡個澡。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車子。就在她準備走回去的時候,一輛車子在她的面前停住了。然後出來幾個人,就把她給塞進車裡。

她很自然地想到,那會是搶劫,或是電影裡劫持人的情景,於是就拼命地大叫着,可是卻也無人理。

「閉嘴,你再叫,我就讓你再也喊不出聲音來。」說話的是一直坐在她身旁的年輕男子,他穿着一件風衣,帶着副墨鏡,樣子有點熟悉,可是一時也記不清來在哪兒見過。聽見了他的話語,沈珞就一直保持安靜,但是她的心裡很忐忑,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二少爺,前面就家了,真的要把她帶進家裡嗎?」開車的老劉說着,心裡一陣不滿。

「按照我說的做。」他的聲音也是冷冷的,讓人想起澈,不過沈珞絲毫不能把他們倆個人聯繫起來,因為澈是給她溫暖陽光的人,但這個人不是,看上去,他像惡魔一樣。

在確定自己沒有危險後,車子拐了個彎,就駛進了一個莊園。那兒也有法國梧桐,正向士兵一樣,站立在道路的兩邊。她的前面是一片寬闊的草坪,中間是一個池子,水還是碧綠碧綠的,映着藍天,讓人想起了度假的地方。

車子在一幢洋式的別墅前停了下來,接着就有人給那位男子打開車門,而另一扇門也被打開了,沈珞被另一個男子押着走了出來。跟着那個被稱作二少爺的人走進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水晶燈,都是鵪鶉蛋大小的,一顆顆很是精美。接着是屋子裡的裝潢,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

不過這還不是最令人矚目的地方,最令人矚目的就是牆上過着的壁畫,都直好幾十萬。就連底下的毯子,都是質量上乘,踩上去軟軟的。而屋子裡來來回回的傭人,就有好幾個,他們一見到他,就喊了一聲「二少爺」,以示打過了招呼。

而他們對沈珞的到來,絲毫沒有訝異,而是很為平常。跟着「二少爺」走過了長廊,來到了書房,他敲響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她穿着極為普通的衣服,不過她臉上的 表情很友好,這讓沈珞心裡生出一絲安慰。

書房的窗,半掩着,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而它的兩側擺放着書架,那兒成列着各式的書籍。由於光線不是很好,雕花的吊燈一直開着,把屋子中木質的東西,都照亮了,發出一種夾雜着書香的古樸。

屋子的中央擺放着一長方形的桌子,那是用珍貴的楠木做的,而在它的後面有一個女人,安詳地坐在那兒,喝着茶,饒有興趣地看着沈珞。顯然她一進來,她就已經注意到了。

「你就是沈珞,果然長大了。」說話的是那個女人,她看上去大約五十歲左右,她穿着一件寶藍色的衣裳,襯着肌膚,帶着寶石的項鍊,顯得雍容華貴。

沈珞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認識自己,但是沈珞還是抬起頭來朝她微微一笑。

「是的,我就是沈珞,這位伯母是?」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因為她看上去跟一個人很像,她有些疑惑,就仔細地看着她,想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

「你這樣看我是什麼意思?」似乎被沈珞盯得有些久了,她生氣了,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沈珞沒有回答,只是看她的神情有了些迷惘。於是屋子裡就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只有時鐘滴滴答答地聲音迴響在耳際。

「慕白,把東西給她。」良久,那個女人就對站在不遠處的安慕白說道,安慕白示意,就從懷中掏出一張五百萬的支票,遞給了沈珞。沈珞莫名地收到一張支票,而且她剛剛喊的是慕白,難道就是安慕白,安氏集團的繼承人?

這麼說,她是到了安家了,怪不得這麼奢華,一路走來,她着實看了不少東西,開了不少眼界。奇怪,安家帶她過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她又看了看那張支票,果然是安氏集團的。

「你收不收?」安慕白把支票拿在手中,感覺到它的分量,就又問了出口。可是沈珞卻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又收到一張支票,這其中有何關聯?不,她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她是不會收的。

「這其中有何緣由,為什麼我一定要拿你們的支票?」沈珞眼裡驚恐,開始要找尋一個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了。

「哈哈哈」那個女子聽了她的話,就大聲地笑了起來,看上去有些癲狂,又有些淒涼。「原來你還不知道,不知道是嗎?好現在我就告訴你。」她恨恨的說完,就一步一步地走向沈珞,開始告訴她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沈珞看着她漸漸的逼近,心裡一陣恐慌,看着她和澈一樣的眼神,她開始有些害怕了,就往後退了幾步。

「孩子,你不用怕,過一會兒,你就會知道的,而且也會拿着這支票離開的。」她猙獰着臉,似乎有點恐怖,她說過的話,就像咒語一樣敲擊着她的心頭,使她一陣不寒而慄。

風掀起帘子,吹了進來,吹亂了她的長髮,她感到有些冷,似乎她一直不想知道的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但是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敢知道。忽然,她想要逃,想要有逃離一切地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