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馬路上,發生這意外的一幕,那白的不能再白的路面,染上了絲絲血漬,她呼出一口氣,在外面有了霧氣。

她趴在地上差不多已經盡了數,宮雲哲看着她,尤覺得不解氣,望着她,一腳踢在了她的胸膛,她被踩的結結實實,「歐」了一聲。

「你可別死,死了,就剩下你那兒子替你受罪了。」

原本奄奄一息的夏詩潼,徒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褲腿,那雙纖細的小手止不住的顫抖,她借力,仰着脖子,用盡全身力氣開口求饒:「你不能動孩子,她是無辜的,這事是我的錯,你都沖我來……」

宮雲哲看着腳下的女人,露出那白皙的脖頸,兀然想到了別的折磨的法子,伸手挑着她的下巴,極為用力。

夏詩潼也有一種錯覺,他只要稍微用一下力,她的脖子就會脫臼的感覺。

「你說慘敗的女人,羅俊清還會要你嗎?」

他知道五年前的那場女人極有可能是她,推算下來也必定是她,羅俊清是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的,思量着,他嘴角掛着邪惡的笑。

夏詩潼渾身顫抖着,她企圖有善心的人駐足在她的面前,施捨善心給她,讓她脫離此苦難。

她要死也得等看到孩子手術成功,父親的病好了,才能死,現在不行,她咬着唇,讓自己混沌模糊的意識變得明朗起來。

頓時蹬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抬眸從縫隙里向上看去,一張嘴,那寒氣從她的口中灌入身體。

她來不及吸口氣的同時,緩一緩,就被宮雲哲鉗制住下巴,弄得她不得動彈,她不想有所反抗,她要留着命去看看她的生活。

她這麼想着,那下巴上的疼痛也不是那麼劇烈了,男人眼中迸發出的寒意,讓她默了默,淚從她的眼角眼眶下流了下來。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你應羅俊清的話,現在就要承擔後果,他的女人也不是誰都能做的,只能是我妹妹的位置!」

下巴上的手更加用力,目光中的殺意可一點兒也沒有隱藏,他是個男人,手上雖沒有指甲,可他的鋒利程度,還是將她的下巴生生的割了一塊皮,她能感受到。

「我……和他只是假結婚,你放過我吧。」

「那又如何,我妹妹已經成了受害者!」

他根本就是不打算放過她了,下巴那邊已經聽到額骨斷裂的聲音,他一聲厲喝,已經一巴掌蓋了上去,這無疑不是雪上加霜,女人被他打的是暈頭轉向,分不清天南地北。

那鮮血從嘴裡源源不斷的吐出來,咕嚕嚕的地上掉了兩顆牙齒,她的手原本是撐在地面上,可如今連擺着的力氣都沒有,就那麼平平的躺着,身體麻木。

她今天可是要死了?她這樣恍惚的想。她滿目淒清的望着地面,喃喃地說,「我死了你也解氣,可你替我稍一句話,讓他善待我的家人。」

宮雲哲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我會幫你?呵。」他諷刺的一笑,「我當然會幫你好好的活着,讓你生不如死,就這樣死了,我不甘心。」

女人徹底是絕望了,她不再去看那些大街上的人來人往,不想在死去時,帶着微涼的心。

「宮雲哲,我的女人也是你能動的?」忽然傳來低沉嚴肅的聲音,夏詩潼仿佛見到了希望,微微動了動眼皮,那隻踩在她身上的腳突然動了動她以為這男人會放了他,誰知猛的又是一踩,她五臟六腑都像絞了一樣,痛的她朝那聲源處看了看,也不曉得哪裡空了的力氣又恢復了過來,低低喊了聲:「老公……」帶着委屈朝男人說:「嗚……你怎麼才來啊。」

羅俊清垂眸掃了一眼她,在注意到男人的腳還在她腹部的時候,他突然遏制住宮雲哲的手腕,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威嚴:「挪開!」

「挪開?」宮雲哲自嘲的笑了聲,臉上鋪着一層厲色:「今天我還就不放了,羅俊清你能拿我怎麼樣?」說着似是故意做着給他看一樣,腳下的力道更加大了些,女人吃疼,卻是咬着唇,只讓那眼淚無聲的從臉龐滑過。

羅俊清那雙漂亮的眸子瞬間眯起,眼底的寒氣愣是將空氣凝結,溫度下降到讓人顫抖:「要我幫着讓你記記我是什麼樣嗎?」

宮雲哲盯着他的臉慢慢變得鐵青,卻到底是把腳拿開了,這些年因為宮晴腿因他斷的事,兩個人關係還是挺好的,以至於他都快忘了這人可是個殺人不吐骨頭的人啊,他冷哼一聲,也沒有就此罷手。

羅俊清趁着這個機會,長腿一邁,抱着地上那人護在手裡,餘光看到女人身上斑駁的血漬,還有那干固的痕跡,眸子瞬間眯了起來,看來宮雲哲早就把夏詩潼給整了一翻。

他怕自己的戾氣給懷裡的人兒傷上加傷,往下壓了壓,修長的手指將她凌亂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掠過她奄奄一息的面容,將她的頭往懷裡靠了靠,低垂視線,在她那雙依舊漂亮的眼睛下,動了動嘴皮子:「抱歉。」卻是無聲。

「羅俊清,你別以為你這次能救得了她,下次我還是會找機會,除非你把晴晴娶了!」宮雲哲吼起來的樣子有些猙獰。

相比之下,羅俊清顯得淡定多了:「我的字典里,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有本事你殺了夏詩潼!」羅俊清掃了他陰沉的臉,揚了揚唇,冷漠的轉身走向醫院。

對於羅俊清的大話,宮雲哲嗤笑一聲,對着他的背影說道:「我一定會殺了這個女人的。」

身後清晰傳來的聲音如同嗜血的撒旦,羅俊清被他的狠話給頓住了腳步。

他轉身,蘊着冷意的黑眸盯着臉上青筋都暴起來的男人,嗤笑一聲:「你試試。」

他是釀定了他不敢是嗎?他呵的一聲,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到時候你可別怪我,這是你逼我的,等着吧!」怒氣一點點從那雙森寒的眸子裡迸裂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