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詩潼縮了縮脖子,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瘋了瘋了,她想他一定是瘋了。

短暫的大腦短路,她回過神後,連嗅覺都敏銳了些,她聞着廁所里的異味,提議道:「我們出去說好不好,我快受不了裡面的味道了!」

顯然在這一點上男人是沒有所意見的,背過身手機照着地上先出去了,不過是出了病房。

夏詩潼跟在身後,遲疑二三,她咬了咬嘴唇,立即轉身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了廁所,又啪的一下,把門關了起來。

動作一氣呵成,只留下一臉懵逼的羅俊清,他緩緩轉過身看着那關緊的門,臉色黑的和木炭沒區別。

很快那女人上完廁所出來了,羅俊清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說道:「夏小姐,女人要淑女,對於上廁所這件事你能不能溫柔點?」言下之意,他的意思就是能不能別在他面前上廁所。

夏詩潼皺了皺眉,盯着他那張陰沉的臉,擺了擺手,反問道:「你尿急的時候,你溫柔嗎?」

羅俊清正要給她講道理,裡面床上夏澤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媽媽,你上廁所紙有沒有好呢!」

夏詩潼聞言,立馬跑了一點兒,將人露在裡面,雖然不怎麼看見孩子的樣子,她還是誒的一聲:「媽媽在這兒呢,別擔心,快睡。」

「我怕,媽媽你快上來陪我好不好?」夏澤言已經坐起在床上了,他是真的怕,剛才睡覺的時候,他好像聽到點了什麼,他睜開眼的剎那,漆黑的病房,他這個五歲兒童是真的不敢在一個人躺着的。

夏詩潼撰緊了手,咬着唇,難以抉擇的偏頭,看了眼在門口站着的人兒,努了努嘴:你走吧,我們要睡了。

羅俊清今天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怎麼可能會走?他大步走了過來,徑直越過了夏詩潼到了床邊,夏詩潼和夏澤言兩人都交了醫生。

「喂,你幹什麼!」

「啊,鬼啊!」

羅俊清心裡默了默,有其母必有其子,倘若這真是他的兒子,這真是讓他沒面子,他將光移了移,將光線打在了他的肚皮上,緩緩道:「別害怕,我是過來尋你的。」說完,在孩子一臉懵逼的狀態下,拔了他幾根頭髮。

疼的他嗷嗚嗷嗚的哭喊聲,夏詩潼心痛的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捧着夏澤言的臉蛋,東瞧瞧西瞧瞧,非要看看有沒有哪裡不一樣,卻被夏澤言抓住手說道:「媽媽他拔的是我的頭髮啦。」

夏詩潼聞言回過去頭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拍了拍孩子的頭,似乎是在問自己,又是再問孩子一樣:「你喜歡了羅叔叔嗎?」

「我不知道,他是我的爸爸嗎?」夏澤言呆呆地問道。

夏詩潼摸着他的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順着他的頭髮:「他是你爸爸啊,如果不出我所料,過幾天你就要和他住在一起了。」

「那媽媽呢?」

「當然也一起。」

……

第二天。

一大早就有護士過來送病員服,告訴他們,這衣服手術的時候穿,夏詩潼表示自己知道了,只不過遲遲不見羅俊清的人,她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澤言,媽媽先出去一下,你不要怕,好不好?」夏詩潼一雙好看的眼睛詢問着他,夏澤言乖巧的的點了點頭。

夏詩潼在他同意的情況下,邁着腿出門了。

她邊走邊給羅俊清打電話,只是對方手機一直顯示關機中,怎麼沒有人接?

她走着走着,已經出了醫院大門,因是初晨,外面還是有些冷的,她縮了縮脖子,把衣服稍微拉緊了些,眼睛才盯着下面,企圖從過兩的車中,找到羅俊清的影子。

她坐等又等的,時不時看看手機,明明一個世紀那麼長,卻偏偏才走了十幾分鐘,這時間過得太慢了,她決定親自去找他。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首先是那雙蹬亮的皮鞋映入她的眼帘,她斂了斂眼神,除了是他,她抬眸看過去,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動了動眼皮,打算離開,可她往左邊踏一步,那男人便也往左邊攔着,反反覆覆,夏詩潼才明白這男人是存心來堵她的,她便沒好氣的瞪了回去:「這位先生,我好像沒惹到你吧?」

宮雲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帶着她往前走,女人掙扎着:「喂喂喂,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快放手!」

男人根本不為所動,像是拎小雞一樣,把她拎着,衣服全部被他弄的提起來,將她的小肚腩露出外面來,風毫不客氣的從下面鑽進去,冷的她直哆嗦。

「砰」的一聲,夏詩潼整個人已經被他狠狠的甩在了地上,頭部傳來的疼痛使得她蜷曲在地上,額頭上布着密密麻麻汗,她緊緊的咬着牙,似乎這樣就能夠使自己減輕一點痛苦。

過往的車輛沒有一個敢停下來,那些路過的司機把着方向盤,偷偷的看着這一幕,看着男人慢慢走上前,在女人的身前停下,冷冷的打了個激靈,「太可怕了。」說完,連忙打着方向盤,加速快着離開。

蹬亮的皮鞋又出現在夏詩潼的視野里,她聽着動靜,勉強抬起雙眸看過去,這男人,面色可怖的很。

「夏小姐,疼嗎?」

「你……」

「既然你不明白,我就告訴你,宮晴是我妹妹。」

他目光幽深,低沉的聲音好像能傳入鼓膜。

夏詩潼聞言,她恍惚一笑,垂下眸,嘴唇翁動了幾下,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妹妹為了他斷腿,治療了五年,這羅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她坐,你憑什麼坐上去,告訴我,你憑什麼?」

夏詩潼閉上酸澀的眼睛,她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叫囂着痛,她咬着牙不讓自己的呻吟出聲:「我不知道,我也是為了救人才嫁的他。」

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勉強着說了一句連貫的話,那男人卻好似不信一般,緩緩的蹲下了身子,用那修長的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視線與他對視。

「嗬,不管你是什麼理由,反正你就是坐上了這個位置。」宮雲哲看着她牙齒間滲出來的血漬,微微勾唇,「我到要看看,羅俊清對你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