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甜品店裡。

「你說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簡直沒有見過這樣卑鄙無恥下流的人了。」裴然狠狠咬了一口面前的果凍布丁,抱怨道。

這些話,平時她也沒什麼人可以訴說,如今和林芷歆一見面,就忍不住開啟了吐槽模式。

「能把你這樣清冷的人氣成這樣,他確實是個人才。」林芷歆笑嘻嘻的,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你還笑!」裴然佯怒。

「你這樣嬌嗔的模樣,要是讓那群男生看見了,肯定口水流一地。」林芷歆完全不怕裴然那憤怒的眼神。

在高中的時候,裴然就是他們學校的冰山美人,那些天天趴窗戶的男生們,那裡見過如此情緒多樣的裴然啊!就連她這個閨蜜也沒見過,這才忍不住調侃了起來。

「你……」裴然無言。

「這還不懂?其實白景就和當初那群追你的傻小子一樣,不過是喜歡你罷了。」林芷歆雙手一攤,說的簡單。

如此明顯的吃醋戲碼,大概也就裴然這個冷木頭才會看不出來吧!

「喜歡我?怎麼可能?!」裴然忍不住拔高了一個聲調。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林芷歆一邊安撫着裴然,一邊對向這邊看來的人們投以歉意的目光。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我,純心找我的麻煩還差不多。」裴然氣哼哼的說道。

「可我覺得白景找你的麻煩,也不過是因為江源而在才吃醋嫉妒罷了。」林芷歆分析。

「不可能,不可能,這個肯定是你想多了。」裴然搖搖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讓他相信白景喜歡她,她寧願相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信歸不信,林芷歆的話卻好像一粒種子,悄悄的在裴然的心中生了根,導致晚上再和白景見面的時候,就忍不住往這方面想去。

當天晚上。

「白景,我的沙發呢?」裴然一回到臥室,就發現原本的小沙發不見了。

白景掃了她一眼,無所謂的說:「我媽說那沙發放在那裡沒什麼用,讓人搬走了。」

「你為什麼不幫忙攔着點,沙發搬走了,你讓我睡哪裡?」裴然皺眉。

心裡不由滑過林芷歆的話。

白景該不會刻意將沙發收走,想要和她同床共枕吧!裴然想到這裡,不由得抓緊了衣領,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

如今那所謂的協議,已經越來越缺乏約束力了。

「別在那自作多情,沙發沒了,你睡地毯上就好了。」白景惡劣的提議。

「好!」裴然咬牙答應。

可是轉身,當裴然開啟衣櫃,去找屬於她的棉被的時候,卻再次皺緊了眉頭。「我的被子呢?」

「我媽說那被子放在那裡占地方,讓人收到庫房去了。」白景說着,眉頭也不由的皺起。

平常,母親很少來他的房裡,今天卻很反常的過來四處查看了一番不說,還將裴然睡覺的地方徹底收走了,這麼說,是故意的了?

想到和裴然同床共枕的畫面,莫名的白景的嘴角就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好,我知道了。」裴然無言,默默拿出一件大衣蓋在身上,蜷縮在地毯的一角。

白色的地毯上,裴然裹着灰色的大衣,蜷縮成一個點,很是突兀,也非常不協調,莫名的白景就有些煩躁。

「我媽這樣做你還不明白為什麼嗎?到床上來睡!」白景的語氣生冷。

「你保證不對我動手動腳。」裴然咬牙。

深秋的季節,即使室內溫暖,僅蓋着一件大衣趟在地毯上着實冷的厲害,所以當白景開口了,裴然也並沒有太過堅持。

「我對你那種冰塊沒興趣。」白景轉身翻了一個白眼。

裴然見白景轉身後,半天沒有動靜,好似睡着了一般,想了想,還是挨不過寒冷,悄悄抹到了白景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另一邊的被角,鑽了進去。

床很大,被也很大,兩人一人一邊,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白景也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裴然也就漸漸放鬆了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邊相安無事,白家的另一楚,有些人,卻是急了。

「二少爺或者二少奶奶晚上都沒有出來拿東西嗎?」蘇卓雅語氣陰森。

張嵐居然發現了兩人分床而睡的秘密,直接收走了沙發和所有多餘的被子,逼迫着兩個人不得不同床而眠。

「沒有,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回到房間後,都沒有再出來。」年輕的女傭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母親的醫療費,明天就會到賬了。」蘇卓雅隨意打發走買通的小女傭。

白景果然對那個裴然起了別的心思。

從那個江源的出現開始,白景對裴然的態度就變了。

明面上是處處找裴然工作的麻煩,實際上卻不過是因為裴然同江源走的太近,心生嫉恨罷了,如今在這般不得不同床共枕的情況下,居然沒有離開或者讓人拿被子。

什麼時候,肆意張狂的白二少爺,成了這般的孝子,居然乖乖聽從了母親的安排了?

蘇卓雅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手掌內,精緻的面容,因嫉妒,扭曲的嚇人。

裴然,她就不信,她不如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女人,她一定要讓白景再次將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一定。

清晨。

原本分的很遠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糾纏到了一起。

白景看着近在咫尺的臉,感受着搭在他身上手臂的溫度,眉頭不由的皺緊。

昨夜,他竟真的睡着了。

雖然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卻是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真的陪他一夜,睡到天亮的,他不喜歡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枕側還躺着其他人。

什麼時候,他竟這麼信任這個女人了。

微卷的睫毛,微微顫抖,眼見裴然就要醒來,白景看到自己橫在裴然身上的腿,莫名的竟然有了些許慌亂。

「白景,你又抽什麼瘋啊!」裴然猛然被人踹到床下,起床氣瞬間爆發。

明明昨天是他讓她上床來睡的,現在卻又把她踢下床。

「我只允許你到床上睡了,可沒讓你爬到我身上,還是說你已經寂寞到,在夢裡都要找個男人抱着了?」白景故意羞辱着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