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
蘇暖的思緒的確是有些不合時宜了，她連忙的收回了視線，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被打人抓住了一樣，心裡局促不安。
「你是想不……」
蘇暖想說「你是想不認賬了對嗎？」，但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慕深給打斷了，慕深動手鬆了松領帶，「你說的很不錯，手下的那個人動手打你的父親是不對，但這件事情上面並不能說就是他一個人是過錯方。如果你的父親能同意的話，也不會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而你也不會為了保住房子要嫁給我你說是不是？」
慕深說的話不假，但那是她的父親，她的心裏面是向着她的父親的。聽到慕深這麼一說，蘇暖以為慕深是打算不管這件事了，於是語氣上面也有些急了，「那依照你現在的意思，就是說這件事情是這樣過去了嗎？」
「當然不。」慕深盯着蘇暖看，笑了，「但凡故意傷人的才會被判處有罪，但那個人我想他也不是故意想要你父親死的。既然現在已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殺了他或者是送他去監獄也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你說是不是？讓他當面跟你道個歉，然後賠償你一些錢你說行不行？」
「慕先生。」蘇暖抬頭，不再避讓慕深的目光，「如果殺了人，或者你傷害了那個人，用一句對不起，或者是一些錢就能補償了嗎？那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我傷害你的家人，我再給你一些錢，這樣是不是就能了事了？慕先生，請你告訴我，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慕深不回答，薄唇抿的緊緊的。
慕先生？對啊，他對她來說本來就是一個陌生人。
頓時間，辦公室里很安靜，靜的讓蘇暖覺得有些壓抑，讓她覺得有些害怕，她的手緊緊的攥着，裡面有些濕潤。
良久，慕深輕笑着開口：「你想要做什麼，都依着你去辦。不過，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把結婚證給領了。」
聽到「結婚證」這三個字，蘇暖的頭有些懵，她原本以為還會要些時間的，但是她沒有想到慕深會提的這麼的快。
「好。你選在什麼時間？」
慕深看了手腕間的表，時間指向九點，不錯的時間點。他抬起眸子問蘇暖：「現在九點，從這裡出發到民政局一個小時的時間，選在十點結婚你看怎麼樣？」
商量的口吻，十分好的語氣，可實質上蘇暖卻知道，她就算是不同意慕深也不會遵從她的意見的。畢竟這場交易裡面，她是下家。
「好。」
……
2月末，C市春暖花開，但蘇暖看不到她人生中的花開。
慕深親自開的車，目的地：民政局。
蘇暖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眸怔怔的看向前方，就好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而且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要不要聽音樂？」慕深有意緩解着車內的壓抑的氣氛。
蘇暖收回了視線，婉拒了：「不用了，我有些暈車，想睡覺了。你把窗戶給我打開一點。」語落，她靠在了椅背上面，閉上了眼，似乎是入了一場夢。
慕深遵從她的話，幫她打開了窗戶，他知道，她心裡不好過，可也不能怪他，他只是……
不想了，想多了他怕自己會難過，他專心着開車。
到了民政局，慕深停下了車，原本是想着叫蘇暖下車的，但看到了她張開的眸子，有些話還是卡在了喉嚨裡面。
兩人先後下了車，原本兩人也是一前一後的走着的，但在步入民政局大廳的時候，慕深卻伸手摟過了蘇暖的腰身，俯首在她的耳邊淡淡的解釋着：「我們是來登記結婚的，並不是來處理離婚的。」
蘇暖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罷了，心都已經死了，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今天民政局裡面要登記結婚的人也不少，慕深按照秩序來，投身於隊伍當中。過了一會，慕深轉頭看向蘇暖：「把你的身份證和戶口薄給我。」
蘇暖麻木的把那些證件一一的交給了慕深，登記結婚，蘇暖一一的都跟着慕深走，雖然無聲配合，但進行的卻也是十分的順利。
結婚拍照的時候，蘇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慕深又俯首在她的耳邊輕語道：「這是結婚照，所以暖暖要笑的很開心。」
於是，蘇暖的嘴角輕輕的揚起了一端，嘴角兩邊終於有了淺淺的笑容。
蘇暖是麻木的笑，但在照相的工作人員看來，是慕深跟蘇暖講了什麼笑話惹笑了蘇暖，很多年以後，工作人員見到了他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蘇暖臉上的笑容比現在的還要好看，而那時的他，才明白一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