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七一聽,不止臉紅,連耳朵都紅的滴血。正準備給喬安然檢查,北墨寒突然出聲:「不用檢查,你被辭退了。」

什麼?

柳七七地雙眸瞬間囁滿了淚花。

喬安然心裡一句大寫的「MMP」,你要辭退也得等她給我檢查完了啊,萬一我醒的不徹底,一轉頭就死了呢?

「七七醫生,他開玩笑呢,你先來給我檢查一下。」喬安然臉上堆滿笑,衝着柳七七說。又扭頭對着北墨寒:「七七醫生又沒有犯錯,幹嘛要辭退人家?這不是讓城堡里的傭人心寒麼?」

北墨寒盯着喬安然的眼睛,「看來你已經沒事了。」

喬安然苦笑。

沒有北墨寒的吩咐,柳七七也不敢動。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北墨寒和喬安然兩個人之間打轉。

「你走吧!」北墨寒沒給柳七七一個眼神,讓她走,就算放過她了。

喬安然看着柳七七妖嬈的背影,眯起了眼。長得純,身材好,這不就是男人最喜歡的麼?

「把你的手,從我的胸上拿走。」

北墨寒的手還抓在她胸上,喬安然不悅地說,順便給他科普了一下心臟的位置。

北墨寒一愣,鬆開了手。心中詫異,正常情況下,她不應該是這樣的麼?

看見他救醒了她,她感動得無以復加,並且突然愛上了他。

果然,他北墨寒的女人就是與眾不同。

想到這兒,北墨寒勾唇笑了一下。

「緩過來了麼?」過了一會,北墨寒問喬安然。

喬安然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心裡想着:逃跑的事兒就算完了吧!北墨寒雖然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但是武德還是比較好的。先禮後兵、一碼歸一碼。

「死亡的滋味好受麼?」北墨寒又問。

「不是我不告訴你,這不真沒有死過麼?要不要我百年之後從墳墓里爬出來告訴你?您要是實在等不及,自己往這泳池一撞,馬上就嘗到死亡的滋味了。」喬安然攤開雙手,無奈地說。

「很優秀」北墨寒禮節一笑。

立刻有人往喬安然手中放了一把匕首,把她嚇得一哆嗦。「你不會讓我殺了你吧?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

「放心。」

北墨寒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髮,安撫她。

……

類似於古羅馬鬥獸場的建築出現在喬安然眼前,喬安然憤然地盯着北墨寒。「你又要讓我看人熊大戰?」

喬安然想起她剛醒的時候,她不過是質問了一下她的身世,他就把她拉來看人熊大戰。

其實那裡是人熊大戰,簡直就是人被單方面碾壓,最後那個人什麼心肝肺的,都被熊從肚子裡拖了出來。噁心她了一個星期,他還說什麼「罪有應得」,變態就是變態,好麼?

「不是。」

北墨寒笑着說。喬安然心一松,忽然又聽見他說,

「是你和熊的大戰。」

……

喬安然手中握着一把小小的匕首,看着對面籠子裡關着的、體積是她十多倍的黑熊。

黑熊看見她,耳朵後翻、毛髮聳立,牙齒磨在一起,發出「啪」的巨響,眼睛發出攝人的綠光。

她見過它,上次就是它。喬安然目光盯着黑熊的眼睛,緊緊握着手中唯一的武器——匕首。這個時候,她不能露怯,否則黑熊一旦被放出來,她立馬就會被撕個粉碎。

「喬喬,你養了一個星期的傷,它也餓了一個星期的肚子。今天不是你砍了它的掌煲湯,就是它挖了你的腸子充飢。加油,我不想你死。」北墨寒坐在觀景台,興趣饒然。

「北墨寒,你個王八蛋。我先宰這隻狗熊,然後再剁了你。」說完,又補充道:「剁成肉泥,餵狗。」

「這不是狗熊,這是亞洲黑熊,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宰殺犯法。」北墨寒拍了拍手,黑熊的籠子被打開。

黑熊一被放出,立刻朝喬安然衝過去。

喬安然額頭滲出細密的寒,後背發寒,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

「不能退!」

喬安然心中告誡自己,她若真退了,黑熊會立刻撲過來。她不動,黑熊反而會感到危險,不會輕舉妄動。

黑熊在距離喬安然一米的地方停下,兩個綠瑩瑩地眼睛緊緊盯着她。

黑熊繞着喬安然轉了一圈,而喬安然始終拿着匕首對準它的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黑熊和喬安然敵不動、我不動。就這樣乾耗着。

黑熊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一扭屁股重新鑽進了籠子裡。籠子自動合上,喬安然暫時安全了。

「喬喬,今晚喝熊掌湯。」北墨寒到喬安然身邊,抱着她。才發現她的身體冰涼,幅度很小但卻劇烈地顫抖着。

「喝你媽的熊掌湯,喝你的狗腳湯吧。」喬安然聲音帶着哭腔,狠狠地把匕首摔在地上,匕首剛好斜刺在北墨寒腳尖。

喬安然扁着嘴,抹着眼淚往鬥獸場門口走去。什麼破爛鬥獸場?什麼破爛城堡?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北墨寒彎腰從地面上拔起匕首,跟了上去。

「喬喬,其實那隻熊叫小白,家養的,不咬人的。」北墨寒很少見喬安然哭,她一哭,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連忙給她解釋。

他只是想嚇她一下,且不說小白的十八輩祖宗就被圈養在北家。記得三年前,小白第一次見喬安然,十分好奇地龜在她身邊。喬安然當場就拔出匕首人熊大戰,痛扁了它一頓。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小白就沒了。打那之後,小白就繞着她走。

怎麼失憶了,膽子還變小了呢?北墨寒想。

「滾,離我遠點。」喬安然根本不理會他的解釋,她只知道,她剛剛差點送了命,那是她唯一的、珍貴的、還沒活夠的生命。

「喬喬。」北墨寒攥住喬安然的手腕,柔聲說道。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做的太過了。

兩個月前的喬安然,有家人、有朋友、意志堅定,所以無所畏懼。到現在的她,除了他,一無所有,心中難免惴惴不安,難以面對如此大的困難。

但他永遠不會讓她想起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