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頌和展承戈的第一次見面,是在相親桌上。

那天是周末,祝頌被爸爸安排出來相親。

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現在已經三點半了,她還一個人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百無聊賴的刷手機。打算喝完這杯咖啡,就起身回家。

「祝——頌?」祝頌正低頭喝咖啡,忽然聽到對面有人叫她的名字,語氣不太確定,並且還隱隱帶了一絲不屑。

祝頌抿了抿嘴,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緩緩抬起頭。

單論長相,她不算是絕美,畢竟不到19,眉目中還帶着少女特有的天真稚氣。但是她五官生得好,內雙眼皮,平時不顯山露水,總是微微帶着笑意,只有在盯着人看的時候,才發現眼睛很大,瞳孔又黑又深,仿佛暗藏着勃勃生機。

「是我,您好。您是展先生?」祝頌等了來人半個小時,但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她坐得端端正正,嘴角微微上翹,給出一個內斂的笑容。

展承戈這才拖開凳子,在對面坐下,兩人的目光對上,又不着痕跡的錯開。

祝頌有些尷尬,畢竟相親這種事,彼此之間本來是陌生人。如果是兩個平時話就不多的人,很容易就冷場。她明顯是個性格內斂的,而對方看樣子也沒有暢聊的打算。

雖然祝頌才19歲,但是已經成年,只要是有可能的商業聯姻自然少不了她。這一點她沒有掙扎,乖巧的接受了爸爸祝相濡的安排。如果相親成功,一到法定年齡她就得結婚,以免節外生枝。

等了約摸一分鐘,只等來了對方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了她四五圈。祝頌被展承戈看得渾身不自在,不得已再次抬眼和他對視,主動開口道:「展先生平時工作很忙吧?」

展承戈長得比祝頌想象中的要好看得得多。臉部線條硬朗,劍眉星目,鼻樑英挺,是那種帶有攻擊性的英俊,很吸引目光。但是他戴了一副無框眼鏡,弱化了攻擊性,多了幾分斯文書卷氣。如果忽略掉此刻緊皺着的眉頭,會更讓人挪不開目光。

「你很好。」展承戈直接忽略掉了祝頌的問題,在打量了她無數圈以後,給出了中肯評價。

祝頌汗顏。

聽他接着說:「你現在讀大二,我就不逼迫你結婚了,畢竟沒有到法定年紀,我可以等。你一般周末才有空吧?我的檔期排到了三個月後,就那時候舉辦訂婚儀式吧。」

祝頌:「……」

祝頌微微張着嘴,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了。這人在自說自話什麼?剛才是說結婚和訂婚儀式吧?她沒有聽錯?

「對不起展先生,您說什麼?」在剛才等待的這半個小時裡,祝頌稍微查了一下展承戈。當時聽爸爸說到這個名字,就有點耳熟。這一查才知道,這個展承戈——是好幾個當紅女明星的緋聞對象。赤臨市鼎鼎大名的金牌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別說是在赤臨,哪怕是全內地,他也有些許知名度。

因為他——浪。

在各種娛樂新聞,微博頭條常看到他的新聞,跟他搞過曖昧傳過緋聞的女明星,怕是能繞地球一圈了。這樣的人安排跟自己相親,祝頌就已經夠汗顏了,更汗顏的是,他竟然上來就說結婚?

「祝小姐,沒人告訴我你還有耳背的毛病。」展承戈微往靠了靠,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

祝頌有些懵,無論再怎麼裝優雅,此時也端不住了,嘴唇張合了幾次,才問:「我剛才聽到你說,結婚?」

展承戈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是。有什麼不對嗎?」

竟然問有什麼不對?祝頌覺得自己的人生觀有些崩塌。難不成他就上下打量了自己幾眼,就要結婚了?

「或者祝小姐只是把相親當做玩一玩?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展承戈的眉毛皺得更緊,表情變得有些不快。

面對這咄咄逼人的質問,祝頌心累的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展承戈打斷了。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語氣開始帶上不耐煩:「祝小姐來相親,不就是為了結婚來的?現在求仁得仁,也算是了了你一樁心事。展氏和你們祝氏各方面都不在一個檔次上,這聯姻算你們家高攀了,我沒說錯吧?」

祝頌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展承戈又開口了:「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很忙。多餘的廢話就不說了。如果你還有什麼想法,這是我的名片。不過,沒事最好不要打給我。之後的流程,我父母會和你的家人接洽,我先走了,回見……」

展承戈說着就站起來,轉身走人。

「展先……」祝頌後知後覺的張嘴,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要追。腳剛剛邁出去,被桌子角拌住險些摔了一跤。再抬起頭來時,展承戈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這……這……真就這麼走了?祝頌站在原地,簡直是目瞪口呆。她這是遇到一個什麼奇葩玩意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