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商,心中暗自猜測她的身份。

年歲不過在十之有五,這女子,難道是哪家王公貴族的小姐?看起來不像呀,穿這一身平平無奇的粗布衣服,要不是臉蛋出奇的惹眼,其他說是一無是處也不為過。

她隨便一眼,掃到了李太白身上,正在看好戲的他頓時皺眉。

這女子的眼神?

白裙女子多看了兩眼李太白,覺得此人氣質不凡俊逸出塵,比起這自稱買下宅子的女子要更符合一些貴族裡出來的應有樣子。

李太白以為自己要引火上身,忙撇清:「別誤會,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千萬不要把我當成什麼人物看待,如果想的話,你們可以叫我一聲劍仙。」

李商兩步走到李太白面前,一腳踢在他換上的那身白衣上,又是一個腳印。

「你能不能要點臉?真當自己出來賣的?」

李太白皺眉:「何意?」

白裙女子顯然不在乎李太白的身份,她直截了當的說道:「這宅子,確實是我們祖上的,現在我要收回來,街道司那邊我已經問清楚了,他們告訴我,讓我自己來辦這件事,還說一定要讓我好言相勸,所以我才先讓這些奴才來洽談,這些奴才遇到你們這些恬不知恥的人,談不妥也無可厚非,這樣吧,我願意用一千兩白銀把這宅子買下來,這是我最後底線了,你們的虛往實歸我也不追究,你看如何?」

李商巧笑嫣然。

看來這白裙女子身份也非同尋常呀,不過這街道司倒是挺會辦事的,兩邊都不惹。

李太白笑道:「姑娘,連本大俠都看不下去了,這江南道蘇州城的宅子,怎麼不值千兩黃金?況且地段又是這倚水幽居的好地方,你這一千兩白銀雖然不少,但相比起來,還是泥雲之別。」

白裙女子不耐說的:「若你們不願意,那就一兩銀子別想要!來人!地契絕對就在這女子身上!給我拿過來!」

此地幽靜無他人,將你們偷偷抹去又如何!

李太白臉色一變,想跑但還是拔出了劍。

「誰是李商!」馬蹄聲和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傳到劍拔弩張的眾人耳朵里,聲音分不清男女。

李商抬眼望去,一名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紅衣太監手中拿着聖旨!

紅衣太監,宮中宦官之首!

這太監竟然來了這地方,還點名要找自己!莫不是!

李商不敢想象下去,當即跪在地上。

「草民李商,見過大公公!」

白裙女子被嚇傻了,但聽到「大公公」三字,當即兩腿一軟,不同於李商,白裙女子是被嚇軟腿了。

白色紗裙頓時染上塵埃,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倨傲之色,滿滿的懼怕。

這宮中九五之尊的心腹,是來找這宅子的主人的?!

一眾小廝和李太白也跪在了地上,小廝顫顫發抖,李太白也心驚膽戰,這宦官的出現,確實把他嚇到了。

一開始叫李商的中年管家奴顏婢膝的在大公公面前鞍前馬後,縱使雨過之後天氣涼爽,但還是出了一頭的大汗。

「公公,那穿粗布的姑娘,就是我們家主,公公,您小心下馬。」

大公公一眼不看中年管家,一躍下馬,直接走到李商面前,開始宣旨意。

宣旨過後,李商一頭大汗加魂不守舍。

這皇帝,怎的突然就讓自己進皇宮了!她咬了咬舌頭,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李商顫顫巍巍的接過大宦官手中的聖旨。

「謝過聖上,謝過公公!」

白裙女子臉色儼然煞白。

這女子,竟然被宣旨進宮面聖!宣旨的還是這閹人之首的紅袍大宦寺!

約莫着是流程走完了,大宦寺一臉不陰不陽的笑意換成了和善笑意:「你就是這江南道的李甲富?」

李商作輯:「回稟大宦寺,草民正是!」

李甲富?!江南道首富李甲富?!白裙女子如雷貫耳,怪不得那街道司的人笑容古怪不願出面處理!

這可是壞了大事了!惹到了這李甲富!那娘家還在江南道做什麼生意!就連父親那邊,都要受到動搖!

怪自己鬼迷心竅,看到這幽靜宅子就想拿下!根本就沒有去想過問問這裡的人,這宅子的主人是誰!

紅袍宦寺注意到了白裙女子,不由得問道李商:「咱家來時,看到你們似有大打出手的意思,李姑娘,這是怎的一回事?需不需要咱家從中調解一下?」

李商看了一眼還在地上跪着的白裙女子,搖了搖頭:「一些市井瑣事,可入不得宦寺眼。」

紅袍大宦寺掃了一眼白裙女子,「咦」了一聲,問道:「抬起頭來,讓咱家看看你的臉。」

白裙女子抬頭,煞白臉蛋上牽強扯出一抹笑意:「戶部尚書之女林婉寧,見過大公公。」

紅袍宦寺「咦」了一聲。

李商呵呵一笑,毫不忌諱的說道:「原來是戶部尚書的女兒,記得有年大寒時,尚書下揚州時,還跟我見過一面。」

小東西,你爹冬天時還提着禮站在雪裡等本姑娘讓他進來喝杯熱茶呢!

大夏十七道,江南道最為富庶,各道一年收支出稅比不上江南道兩個月,其中不乏有李商這江南道第一富出力,各個跟銀子能扯上關係的大小官員無一不是逢年過節拜訪,但都是私底下,上不得台面。

名言宦官不得干政,紅袍宦官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白裙女子便移開了眼睛,繼續看向李商,聲音不分雌雄的說道:「咱家將聖上旨意送到了,就不多久留了,李姑娘早些收拾入宮為好。」

李商答應一聲是後,作輯目送紅袍宦寺離開。

場面一度尷尬,之前王家囂張跋扈的小廝此時也沒有了一點的脾氣,垂頭喪氣的不敢言語,林婉寧長袖下遮住的手緊握的骨節發白。

這兩個人談笑風生!竟然就讓她跪在地上說話!這紅袍宦寺離開之前竟然都沒有說一聲讓她起來!

戶部尚書官職聽得厲害,但也只能管管稅收一事,管不到皇上跟前大紅的宦官,不敢管動輒出了大夏後,能讓國庫稅收少個沒有數的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