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連綿不絕的大雪,下了三天三夜了,將整個江城裹成冰清玉潔之態,獨將這份冷意留給了我。

我裹緊了身上僅有的一條鑲滿羽毛的毯子,讓自己儘可能的舒適一些,雖然我知道這條毯子讓我看起來很像一隻野雞。

已淪落至此,像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書香門第,浙東大學的校花,長相不說,智商也在一百四以上,這樣的姑娘身上帶的基因,以後孩子一定極其優秀。」老闆公鴨嗓的聲音刺耳的從另一個房間傳來。

「智商高,那麼情商呢?」一個極其熟悉,卻一時又不能從記憶深處準確判斷的聲音傳來,「被父母趕出家門,做二奶,被大房抓個正着,臭名昭著,這樣的貨色你們也敢賣?」

這個男人沒說一句,就像有刀在我胸口戳一下。

等待我的買主竟會是他,一個利落的男人形象在腦海里勾勒出畫面,我痛苦的閉上眼睛,等待着命運的安排。

老闆公鴨嗓的聲音壓低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沒過一會兒,有關門離開的聲音。

我知道,老闆是談妥了,交易成功了。

「一絲不掛的過來!」凌厲的聲音從那房間傳來,帶着幾分肅殺之意。

我下意識的抓緊身上的毯子,心裡陡然升起一抹自嘲,最終還是將毯子鬆開。

肖威立在窗前,只給我看到一個冷酷的背影,「像只野雞一樣扭動的走過來。」

說着,他轉身帶着十足的戲謔看着我道,「扭的好,我會加錢的!」

他果然不肯放過我,我心頭酸澀的想。

自從知道肖威東山再起後,我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一天,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可心裡還是難掩苦澀。

我暗自深吸一口氣,努力端出公鴨嗓老闆教過我的姿態,扭動着身體,一步步的走向肖威。

從門口到肖威身邊的路,看起來那麼短,卻那麼長。

「你弄出這樣的樣子,是故意要惹火我嗎?」他的聲音像是雪花一樣打在身上,有冰冷的寒意,「勾引我拿你你出火?」

毫無防備的被按倒在地板上,雙手被他狠狠的壓住,慌亂中,慌亂中撞上了肖威惡狠狠的眼神,身體已經感受到他的恨意。

「肖威,疼……不要。」

「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公司破產時,你接納了那個老頭給你的豪車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你這樣拜金的女人,只要給錢,還有什麼不能做?疼的話,我可以加錢!」

肖威的一隻手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卡狠狠的摔在我臉上,痛感卻不及他看我時的恨意,更讓我心碎。

「你在那個老頭胯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不情不願?」肖威捏着我的臉,讓我被迫面對他。

我強忍着眼淚,儘可能冷靜的看着他。

肖威是我的青梅竹馬,從戀愛到創業,再到創業失敗,我們過太多太多。

在創業失敗後,背上巨額債務時,我與肖威重疊的人生發生了改變,我接受了一輛改變命運的豪車離開。

在肖威的眼裡,我一定是一個見錢眼開的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