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宋雨橙一身婚紗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的男人,瞳孔驟然放大,害怕地渾身發抖。

他剛剛輕而易舉地打暈了他的養父,也就是她今晚的新郎,唇角上揚的弧度,陰森詭異,僵硬地就像是從古墓中爬出來的厲鬼。

「怎麼?怕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女人,嗤笑一聲,扔了手中的帕子,邁着修長的腿朝她的方向走過去,遊戲一般緩緩蹲下身子。

宋雨橙身子抖得像是篩糠一樣,看着他伸過來的手,立刻一個激靈往後退去。

「知道怕你還敢背叛我?」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兩個手指鉗制住她的下巴,目光狠戾,「嫁給一個能當你爹的男人很爽?」

宋雨橙淚如雨下,瘋狂地搖頭,「不是的……勵成你聽我說,我是有苦衷的,我那麼愛你……」

「愛我?」陸勵成冷笑,眸中閃過玩弄,湊到她的唇邊,「那你倒是解釋解釋,什麼樣的苦衷能讓你不顧廉恥嫁一個能當你爹的男人?」

宋雨橙眸光一滯,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里,顫抖地看着眼前發狂的男人,腦海中天人交戰,頭疼欲裂。

「解釋不了?」

「不是……我……」

「夠了!」他厲喝一聲,胸口劇烈的起伏,眸子猩紅,煩躁已經到了極點,猛地一把撕開她肩胛處的婚紗,這個動作他從在婚禮上看到她就已經想着了!

這身婚紗,太刺眼!

「解釋不了就別解釋了,我現在就給你機會,讓你好好證明你對我的愛。」

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夾雜着絲絲情慾,宋雨橙被他緊緊壓制住,完全動彈不得,淚如雨下,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曾經依賴的男人有一天會化身修羅,撕毀自己最後的尊嚴。

「勵成……不要……我是橙子啊……」

你說過的,這一生都會保護我的,現在又算是什麼?

陸勵成的動作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掙扎,隨即便被心裡湧出的恨意強行壓了下去。

「我給過你機會做我的公主,你偏偏要低賤到塵埃里,怪不得我,宋雨橙,這是你該受的。」

話音剛落,他徹底撕下她身上的婚紗,一個猛地俯衝,毫不留情地衝破那一層屏障。

宋雨橙瞪大眼鏡,就像是瀕死的魚,渾身僵硬,仰頭露出雪白的頸子。

天花板好像都開始搖搖欲墜,身體疼到麻木,男人瘋狂地吻着她的臉,似乎是想要從相濡以沫的親密中得到一絲真實感。

不知道是誰先留下的眼淚,混雜在一起,蔓延至唇邊,兩個人一起品嘗這成倍的苦澀。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窗里的時候,宋雨橙揉着惺忪的眼睛,全身無力,似乎要散架一般,昨日如同惡獸一般的男人早已沒有蹤跡。

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里,上面遍布着青紫色的淤青,眼睛猩紅,環顧着周圍的狼藉,才知道昨夜原來這樣的激烈,男人發狠的模樣重回腦海。

忽然想起什麼,女人低下頭,看見依然睡着的程浩,老臉橫陳,此刻還在打着呼嚕,嘴角勾着,露出牙齦,笑容猥瑣,不知在做什麼夢。

女人眼中冷然,想要坐起來,但是身體仿佛被碾過的感覺讓她痛呼出聲,程浩翻了一個身,宋雨橙頓時驚慌的捂住自己,卻發現程浩依舊沒醒。

不再顧身體上的疼痛,她立馬起來。將房間裡的狼藉全部都收拾好,便下樓去做早飯。

這是她可以掩飾的唯一辦法了,她不知道等程浩醒來的時候應該如何面對他。

一雙有力的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報復性地掐了一把,宋雨橙驚了,手中的勺子頓時掉在地上,碎成了渣子。

她不用想就知道身後的人是昨天那個如同修羅一般的男人。下意識地往外面看過去,然後深深鬆了一口氣,想要掙脫他的手臂,卻被環得更緊,更是輕咬她的耳珠。

「你幹什麼,程浩下來了怎麼辦?」

女人急得跺腳,但是男人卻好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拉了一縷她的頭髮,放在鼻尖。

「你怕什麼?昨天不還是躺在他的身邊和我做嗎?今天他還不在這裡你就害怕了?」說出的話好像是一把利刃扎進她的心裏面,生疼。

鬆開了懷裡面的女人,「既然是給錢你就可以和那個人睡,那我也有錢,你又矯揉造作什麼?」他站到一邊,女人低下頭撿地上的碎片。

女人並不言語,長發落到臉側,更是將她的情緒全部都遮住。

許是這樣唱獨角戲一樣的感覺不能讓他滿意,冷哼一聲離開了廚房,「砰」地一聲,門關上的時候,眼淚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飯桌上。

只有他們兩個人坐着,宋雨橙低着頭,無言。而陸勵成就那樣看着她,眼神炙熱,好像要將她看穿一樣。

「雨橙,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滿臉都是褶子的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些許是太胖了,走動的時候臉上的肉一顫一顫,宋雨橙內心作嘔,根本就不願直視他。

但是,她還是站起身來,給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主位上面。

程浩一把抓過她的手,看着上面貼着的創口貼,難掩震驚,「雨橙,這是怎麼了?」

女人並沒有抽回手,淡淡道,「剛才勺子落在地上,碎了,撿得時候不小心劃到了。」

聲音嬌柔,好似小鳥依人。

陸勵成抬起頭來,目光凝結在兩個人握着的手上,渾身近乎發抖。

眼神更似淬了毒一樣。

她為什麼可以對別的男人笑得那麼溫柔?心中的怒意似乎要將他吞噬一般。

他轉過頭來,正巧對上女人的目光,平淡,安靜,好像什麼在她眼裡都驚不起波瀾一樣。

女人快速移開目光,「阿浩,你看你領帶都沒整理好。」

那嬌嗔一般的聲音傳入到陸勵成的耳中更是諷刺,她動作輕柔的給他打理好一切,又是那樣的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