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島,茫茫東海之上,常年霧氣繚繞,一個遠離大陸、面積不足六公里的小島,島上有個幾十戶人的小小漁村花山村。

圓月當空,銀白的月光照在面容俊朗、膚色陽光、一米七八左右的短髮青年洪土生身上,仿佛一幅絕美的油畫。

美中不足的是,這個二十歲的洪土生雙手都拄着拐杖,還背着個超大的行李包,正步履蹣跚的,順着鋪着半米石板的島南村道,朝着花山島的最東面走去。

「咦!那個人好像土生啊!」

「不可能吧!洪土生在六年前出海捕魚後就死了,怎麼可能是他?」

「只是失蹤而已。沒看到土生的屍體,就不能算死!」

「村長規定不許外人在我們花山村留宿,尤其是這三更半夜,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們去問問,他要不是洪土生,我們就把他抓起來扔到海里餵鯊魚去!」

議論的是三個夜裡巡邏的花山村治保隊員,他們很快就到了洪土生前面不遠處,擋住了去路。

「站住!你是誰?」

三個治保隊員中年紀最大的趙思海,用起手電筒的強光,上下打量着洪土生冷冷問起。

「思海哥,我是洪土生啊!」洪土生咧嘴一笑。

「哦!太好了!土生,果然是你回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趙思海笑道。

「唉!後福談不上,沒死已經算是幸運了!

我當時被公海上的一艘外國貨船救了,想着力氣大,就做了六年搬貨的船員。

可惜啊,在幾個月前的一次超強風暴中,我受了重傷,以往的大力氣沒了,雙腿都落下了殘疾,只能回來了。」

看到洪土生苦着臉說起,趙思海真的為他惋惜,連連嘆息起來。

二十四歲的族弟趙思傑想到在六年多前的花山村年度比武大會上,被洪土生一拳打得吐血,丟盡了臉面。

一直追求的同齡村花白芷柔,從此將他視為廢物,不再理他,結果到現在沒嫁人。

而他卻娶了才貌一般的高慧芝,從此跟白芷柔無緣,讓他非常的遺憾。

現在洪土生成了殘廢,趙思傑心情大爽,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報應啊!洪土生,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後還敢在村里囂張!

你趕緊把行李包放下來,我們要檢查,是不是帶了什麼不該帶的東西上島!」

趙思傑說完,就叫上小兩歲的堂弟趙思文朝着洪土生撲來。

洪土生趕忙道:「趙思傑、趙思文,你們別過來啊!我的行李包里只有些舊衣服,沒必要檢查!」

「你說了不算!我們必須檢查,否則就滾出我們花山村!」

趙思文對洪土生也是一直懷恨在心,他當年也跟洪土生比過武,但卻被洪土生一腳踢飛到了幾米遠,休養了一個月才好。

「我的東西你們憑啥檢查!」

洪土生見兩人越來越近,隨即拿起了右手拐杖,快速打在了兩人的雙腿膝蓋骨上。

伴隨着兩聲慘叫,趙思傑二人都跪在了石板上,雙手揉起了膝蓋,一時間站不起來。

「洪土生,你一個殘廢,竟敢打我們?你還想不想在花山島過了?」

雖然趙思傑跪了,語氣卻依舊兇狠,顯得有些可笑。

「想啊!但我戶口在這裡,你們沒資格趕我走。」

洪土生不想多說什麼,又看向了趙思海問道:「思海哥,你也要欺負我這個殘廢?」

趙思海對洪土生有些摸不透,趕忙道:「沒啊。土生,你快回家吧!可惜我還得巡邏,不然我就送你回去。」

「謝了!思海哥,請替我向思敏妹妹問好,告訴她我回來了!」

洪土生說完,繼續步履蹣跚的往東走了。

此時趙思傑咬了咬牙,剛將挎在肩頭的獵槍取下來,卻被趙思海一把搶了過去。

「趙思傑,六年前的土生都不是你能從背後殺得了的,現在他已經成年就更不可能了。

你這麼招惹他,是要給你家裡人惹大禍嗎?」

「呃……」

趙思傑很是鬱悶,本想反駁幾句,但看到趙思文也在對他擠眉弄眼,搖頭嘆息,只能忍了……

剛走過三百多米高的花山腳下村道急彎,洪土生就看到了靠山面海的石牆民居,心情瞬間激動,隨即加快了腳步。

感受着海風吹拂,看着老家的低矮院牆和老舊厚木板院門,洪土生忍不住熱淚盈眶,感嘆道:「六年多了,我終於回來了!」

看了看沒有信號的智能手機,已經是八月一號的凌晨一點多,現在大聲叫門會打擾家裡人休息。

洪土生索性到了院牆邊,先將雙拐和行李包扔進了院內,接着伸手摸到了院牆頂部,雙腿蹬了幾下,很快爬上院牆,輕輕的跳進了院內。

前院長着小時候栽種的兩百多棵果樹,儼然已經成林,這裡距離五間正房還有一百多米遠。

重新背上行李包,拄着雙拐越走越近,洪土生隱隱聽到了仿佛春天到來後,母貓叫喚的聲音。

「咦!哪裡來的貓叫?」

穿過果樹林,洪土生看到最左邊靠廚房、以往他住的房間還亮着昏黃的光,很快到了房間外。

「嗯嗯額額……啊啊哦哦……」

原來這不是貓叫,而是女人在夜裡的時候,需要或得到安慰後發出的清唱。

洪土生聽得着了迷,情不自禁的就趴在了窗戶上。

帶有護欄的老舊玻璃窗沒關,但卻拉着兩層窗簾。

洪土生很想撩開窗簾去看看裡面的景象,突然一陣風將窗簾吹起,長發美女那一大片傲人雪白,瞬間出現在了眼中……

「玉秀姐!她怎麼睡在我的房間裡面……那樣解悶啊?」

洪土生正要細看,風停了,窗簾再次垂下。

正當他想喊玉秀姐的時候,聽到了有人翻牆跳進院內的聲音,而此時房間裡的油燈已經被玉秀姐吹滅。

「如果是父親捕魚回來了,他有鑰匙沒必要翻牆……

這麼晚了,莫非是有賊進來偷東西了……」

洪土生皺起了眉頭,趕緊躲進了偏房的廚房門口,順便將大行李包和雙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