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訣到的時候,百里政似乎已經等他多時了。

「國師大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百里政見他一副來興師問罪的樣子高興得很,證明他押戚莫晚押對了,他也不會想到會給自己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

「呵,我來做什麼,太子殿下心裡沒點數嗎?有些事情需要我提醒你?」

溫訣此刻透過白紗看着百里政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就覺得噁心,冷哼一聲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

「國師大人要做什麼,本宮怎麼可能知道,還望大人明示。」

百里統勝券在握,百里灼平時一副高高在上面對任何事都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如今卻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窘迫,而這些都是拜他所賜,這讓他怎麼能不驕傲。

「你以為你想做什麼事我不知道?百里統,我剛才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儲君,還威脅不到我的頭上。」

話不投機半句多,溫訣緊握着的雙手已經骨節泛白,他怕他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殺了這個小人,話音剛落便叫來小童帶他出宮。

剛走出東宮,他就感覺到有個人影一直在悄悄跟着他。百里統難倒還想連他的命一起收了?溫訣殺心一起。

「出來!鬼鬼祟祟的東西。」

戚盈盈被他兇惡的語氣嚇了一哆嗦,環顧四周無人後小跑到了溫訣面前。

「國師大人,我只知道莫晚在東郊的廢屋中,她於我有救命之恩,您相信我,此地不宜久留,先告辭了。」

溫訣早已聽莫晚說過此事,點了點頭表示明了,小童也像沒事兒人一樣推着他往宮外走去。

「通知步灼華。」

一出宮門,他就摘了眼睛上的白紗,顧不得換衣服,留下一句話便運起輕功孤身到了東郊尋找莫晚。

……

一個時辰前。

莫晚因為無聊,就開始教小艾下五子棋,兩人玩着玩着就有人進來推銷自家種純綠色無污染不打藥的青菜。

等讓他推着一車土豆進了院子,那人亮明了身份說是太子的人,要求見百里灼,小艾推拒之後,那人就走了。可他安置東西的功夫,莫晚就不見了。

……

莫晚打個哈欠的功夫嘴裡就多了一塊不乾不淨的步,而且瞬間騰空上了天,忽上忽下的俯瞰着京城的建築物。回想起來都刺激。

此刻,她正被五花大綁着扔在一個破舊的小木屋裡,透過房頂的幾個小窟窿數着天上不時南遷路過的鳥類。

大鳥五十二隻。

中鳥六十隻。

小鳥好幾群。

到底誰那麼缺心眼把她綁架了扔在這不管不問啊?餓死渴死怎麼勒索啊?連留個人在這陪她聊天都不行嗎?

吐槽歸吐槽,她嘗試着掙脫無果後安靜下來尋思着到底有誰會綁她。

或許她的身世是有迷題,但應該也不會有人因為這個綁她,陳氏的話早給她砍得面目全非親娘都不認識了。

太子!那個抗她來的人跟去替太子送土豆的人一樣!身上都有股給她噁心壞了的狐臭味,關鍵她還被堵上了嘴,只能用鼻子呼吸,一趟下來她都要被熏死了啊。

剛確定下來罪魁禍首,小木屋的小破門就被人粗暴的踢開了,還伴隨着吱呀的一聲。

莫晚眯起眼防止落下的灰塵掉到眼睛裡打量着來人,得,還是那個綁架她的。

小樣,換了個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你身上這股子狐臭味隔老遠我都聞到了,體態這麼臃腫學什麼溫訣穿便衣啊。她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

溫訣,快來救我啊。

突然間她嘴裡的步被人拔掉了,呼吸也通暢了許多,不等那人說話她先搶過了話茬。

「大哥,太子為什麼要威脅百里灼啊?」

那人驚訝於莫晚竟然猜中了他們的目的,還不等他說話莫晚又巴巴開口了。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你身上那狐臭味太重了,想忘都忘不了。」

「哼,女子無才便是德。」

那壯漢聽她這麼說有些窘迫,冷哼一聲。

「得了吧,跟這是兩碼事……」

「晚晚!」

「哎!我在這呢!」

莫晚翻了個白眼反駁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熟悉的溫訣的聲音,連忙回應道。

那壯漢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該去捂莫晚的嘴還是該出去迎戰,猶豫的功夫就被溫訣一腳踢了出去,壯碩的身材把小木屋撞出了一個大洞。

「哎喲!」

「啪啪啪啪,大俠你好厲害!」

礙於手被綁着沒法鼓掌,又是這麼帥氣的不容錯過的一面,莫晚便用嘴巴擬聲鼓掌打call。

「沒事吧,此地不宜久留,把你鬆開以後你就抱緊我,我們馬上就走。」

溫訣就沒她那麼高興了,一路找她可給他急壞了,生怕太子手下的人做出什麼不軌之事,為了找她,他拆了七八個小木屋,還遇到了……咳,還壞了人家夫妻的好事,才找到這裡來。

不用他說,繩子一開,莫晚來不及揉捏自己已經失去知覺的手腕,縱身一跳便整個人如同長了吸盤般扒在溫訣的身上。

溫訣如同一隻在帶娃的母猴一般,抱着莫晚剛出小木屋的門,一圈黑衣人便迎了上來,給他們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的。

「一會我和他們交戰的時候,你保護好自己,躲在我身後,看到有空隙就衝出去。」

如果他自己一個人面對這麼些人完全不在話下,可他現在還要保莫晚周全。

溫訣剛把莫晚放在地上,那些人就一個接一個的沖了上來。

刀劍無眼,好幾次她都險些被那些鋒利的刀刃傷到,好在溫訣眼疾手快,一邊用搶來的長劍逐一擊殺,一邊拎着莫晚的衣領不讓那些人傷她一絲一毫,逮到機會就把莫晚從包圍圈的空隙中丟了出去。

好在早有準備,她穩穩的抱住了附近的樹幹站在了地上,回過頭去憂心忡忡的望着人群中的溫訣。

突然,溫訣背後的屍體裡爬起來了一個人。他詐死!

泛着含光的劍尖對準了他的後背,莫晚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張開雙臂護在他的身後。

「晚晚!」

「戚姑娘!」

帶着人馬趕來的步灼華恰好看到了她為了救溫訣,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的一幕。

溫訣注意到了自己身後滑落下去的身體,殺心大起,眼眶在一瞬間變成了紅色,怒目圓瞪和方才趕來的步灼華把那些人殺得片甲不留。

留活口?沒那個必要。百里統,今日之事,來日我要用刀在你身上刻出來。

……

好痛。

在她衝上去的那一刻就閉緊了眼睛,說不害怕是假的,又要面臨一次死亡,她還想和溫訣過日子呢,可要是他死了,她跟誰過去啊。

「水……」

她開始恢復了知覺,胸口一陣一陣的刺痛逼着她清醒過來,喉嚨也火辣辣的,像是被灌了一大口沙子一般,發出來的聲音喑啞難聽。

她竟然沒死,會不會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