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策蹙眉,司機見此知道他已經在憤怒爆發的邊緣,剛想要上前將季涼攆走,卻不想男人抬起手來阻止。

他上前一步,把玩着左腕上已經泛舊的手錶,看着面前滿臉憤恨的的季涼:「你父親已經當市長三年了?確實也應該給年輕人一些機會,季小姐不涉商,不參政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估計你現在來求我,是怕失去你之前錦衣玉食的生活吧。」

看着面前男人嘲諷的笑意,季涼咬牙,她早就知道會受到奚落,所以此時也不在乎,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許久,她輕聲道:「唐總。」

抹乾臉上的淚水,她突然綻放一抹絕望的笑容,雙膝緩緩跪下,跪在他的跟前:「我不知道季家哪裡惹到了你,可是,季家不能沒有我父親,我求求您,只要能放過我父親,我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

「任何條件?」唐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玩味,「你覺得我會提什麼條件?讓你做我的情婦?你覺得一個落馬官員家的落魄千金有資格爬上我的床?還是,讓你去跟其他客戶上床幫我賺錢?」

一瞬間,季涼臉色慘白慘白,她渾身顫抖着仰頭看向面前殘忍的男人,聲音空靈:「要多久,要多久你才肯幫我救我的父親?」

「什麼?」唐策感覺自己沒有聽清楚。

可是季涼卻自嘲的笑了笑:「不是要我跟其他男人上床?做妓 女也要有個期限,要多久,你才願意……」

「啪!」

清晰地巴掌聲打斷了季涼接下來的話,但是很快就淹沒在暴雨聲中,張叔震驚的看着自家老闆顫抖的右手,不敢相信向來溫文爾雅的老闆竟然會——打女人?

「轟隆隆——」

遠處傳來悶雷的聲音,唐策看了一眼捂着臉倒在地上的女人,留下兩個字大步離開。

他說:「下賤!」

張叔震驚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當了二十多年的司機,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遇見,看着遠去的自家老闆,再看看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他蹲下身推了推她:「喂,你好好麼?」

可是,一動不動,悄無聲息,他掰過她的身子,就看見季涼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右臉印出清晰地掌印,嘴角還掛着未乾的血跡。

一道閃電劈下,張叔扔了傘,對遠處的唐策喊道:「唐總,她,她是不是死了?!」

腳步頓住,唐策微微側目,看見倒在雨中的那個女兒,不知道為何有些猶豫。

張叔生怕他說出什麼將這個女人扔出去的話,於是補充道:「唐總,人命關天,就算她父親是個貪官,可是畢竟庶女無罪,最近的醫院開車去也要半個小時,您看……」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張叔搖頭替地上的女孩默哀的時候,大雨中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別讓她死了,欠我的,她還沒有還清!」

唐策的聲音冰冷,張叔看着他那張半笑不陰的側臉,不禁打了個寒顫,水花濺起,男人毫不猶豫的離開,張叔看着懷中的身影,臉上不禁染起了同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