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一步踏前,身體側過來,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撞入了任飛的懷裡。

任飛的眼睛猛然圓睜,雙臂在身前搭了個架子狠狠向前一推,試圖把陳楚的節奏給破壞掉。

然而下一刻他只覺得手臂上傳來一股可怕的力道,向來穩如泰山的十字架居然被撞散了!

失去了雙臂在胸前的防護,陳楚的肩頭準確的轟在了他的胸口。

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緊接着人便雙腳離地向後飛去,跌落在三米來遠的地方。

雙腳落地之後,他拼命咬牙穩住了自己的下盤,這才沒有丟人的跌得仰面朝天。

「好功夫!」任飛的神色很凝重,單手按在被擊中的部位揉了幾下,沉聲問道:「閣下是出自哪一個門派的?」

陳楚的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幾秒鐘後搖搖頭道:「抱歉,我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了?

這特麼算什麼答案!

任飛的臉上涌過一絲怒氣,他認為陳楚這是在戲弄自己。

習武之人,最重傳承,哪有連自己的師承都想不起來的?

不過他並沒有發作,原因很簡單,他意識到自己可能並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任飛所使用的是他從少林武校中學來的連環腿,自從學會之後,在實戰中還沒遇到過敵手。

當初傳他這門功夫的少林武僧釋德昭曾經說過,當今社會中,能擋他這一招的不過百人,而能破他這一招的……不足十人。

任飛雖然年輕,但是習武的資質相當高,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從少林武校畢業出來之後,他花了四五年的時間走遍了華夏國土,尋找高手進行較量。

隨着他勝利的次數越來越多,漸漸的博了個『金剛腿』的綽號,在華夏的武術界算是小有名氣的新星。

敗在他腳下的人當中,不乏那些知名的拳師和門派精英,雖然他自認為還比不過那些宗師級別的人物,但是在年輕一代當中,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可是今天他的這個觀點卻是遭到了嚴重的挑戰。

看面相,陳楚也就二十來歲,可能還沒有他大呢,卻能輕鬆破掉他的連環腿。

不過任飛並沒有退縮之意,一來習武之人大多都有迎男而上的勇氣,二來他的連環腿並不是唯一的絕技。

能破掉連環腿,這說明陳楚很厲害,但並不代表他能破掉所有的少林絕技。

所以任飛一邊活動着四肢,一邊緩緩吐着濁氣,開始繞着陳楚兜起圈子來。

這種場面常見於習武者之間的對戰,兩個人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的話,很少會直接開大,往往都是互相盤旋着繞圈子,直到其中一方尋到對方的破綻,才會雷霆一擊。

然而陳楚的反應卻是讓人非常意外,他就那麼懶洋洋的站着,絲毫沒有要和任飛互動的意思,搞得任飛像是耍猴一樣。

任飛的臉色變了又變,當他繞到陳楚身後時,終於一咬牙沖了過去。

「這是你自己托大的,別怪我從背後下手!」

只一瞬間,他的右手突然向前拍出,整隻右手如同充了氣一般膨脹了好幾倍。

這是他的另一項絕技摔碑手,威力遠在連環腿之上。

若是被拍中的話,就算是石碑都會被打得四分五裂,何況人的身體!

任飛的眼中露出一抹凶光,雖然他已經收了幾分力氣,但仍然可以令陳楚重傷。

眼看他的右手就要印在陳楚的後背上了,就在這關鍵時刻,陳楚動了。

只見他身體如同游魚般扭動了兩下,神奇的脫出摔碑手的攻擊範圍,整個人一下子從背對變成了正面相對。

任飛一擊不中立刻抽身後退,此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在剛才那種情況之下,就算是少林的高手也做不到那麼輕鬆的閃避。

兩人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以道里計的,相差太懸殊!

「別走啊,你都出招了,該輪到我了嘛。」

陳楚笑眯眯的說着,腳下腳是猛蹬地面,身體如同流星般追了上去。

只一瞬間,他便出現在任飛的面前,竟是後發先至!

任飛見狀大驚,倏的停止了後退,眼中閃動着瘋狂之色,怒吼一聲雙手同時向他拍去。

這是賭上他全身力氣的一擊。

中了,他贏。

不中,他輸。

啪!

砰——

兩聲悶響傳來,任飛只覺得雙手的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緊接着胸腹之間挨了重重的一擊。

他根本沒看清對手的動作,就直接被打飛出去。

這一次,他在半空中就華麗的暈了過去,然後像只破口袋似的摔落回地面,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陳楚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撇撇嘴道:「搞什麼嘛,這麼不經打……」

他的話讓在旁邊觀戰的任威等人差點兒尿出來——堂堂的一代年輕高手在你嘴裡就是『不經打』?

做人不能這麼囂張的……

任威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先前他被陳楚小小的教訓了一番,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堂兄能替自己報仇。

可是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事實卻是,他所倚賴的臂助被輕鬆的打成了狗!

「小伙子,咱們又見面了啊,真是緣分。」

陳楚的聲音將任威從失神中喚醒,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張臉,正想開口求饒,突然眼前一花,整個人就如同被一輛飛馳的紅岩斯太爾給正面撞上了一般,體驗了一把騰雲駕霧的感覺。

「饒……饒了我……」直到他摔落在地面上,這句話才來得及說出口。

「饒了你?」陳楚抓抓頭髮, 有些為難的想了想,「好吧,看在你和明月是同學的份兒上,我就饒了你這一回。」

你大爺的,打都打完了,你才說饒我?

任威又氣又急又痛,終於雙眼一翻,幸福的昏了過去。

見他昏迷,陳楚便將目光轉向旁邊那幾個已經看傻了的年輕人,「還不快帶他們去醫院?」

那幾人如夢方醒,連忙跑過去將雙雙陷入昏迷中的任氏兄弟抬起來,逃命一般向大門跑去。

陳楚目送着他們遠去,抬手拂了拂衣角,正準備繼續散步消消食,突然心頭一跳,霍然轉身向側面看去。

有人正在窺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