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書房那幅唐寅的仕女圖是你拿走了?」

「對呀,哥哥不是說你房裡的畫我隨便挑,現在反悔了?」

吳黎俞不好解釋這其中的彎彎繞,就言簡意賅地和吳靜索要。

「除了那幅,其他都行,你上次不是看上一個鐲子嗎?我找來一起給你。」

吳靜被吳黎俞這突如其來的執念搞得一頭霧水,哥哥這可是頭一次因為這些身外之物和她討價還價,不由得好奇。

「哥,那幅畫不是被你送出去了嗎,怎麼又被退回來了?難道說是假畫被發現了?」

吳黎俞沒想到妹妹竟也看出那幅畫的不對勁,有些吃驚。

吳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坦白道:「我本來不太確定,阿肖看完也說是假的。」

吳黎俞皺了皺眉,這裡面怎麼還有賀友肖的事。

不過也不欲過多解釋。

「我知道,那幅畫現在在哪,拿過來,換幅真的給你。」

吳靜沒想到吳黎俞知道那幅仕女圖是假畫還這麼堅持,瞬間有些心虛。

「那幅畫,阿肖說是他徒弟畫的,就跟我要走了,大概是去找他徒弟算賬去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哥你知道阿肖竟然有徒弟這件事嗎……」

吳靜後面的喋喋不休吳黎俞再沒有心情關注,他只聽到了前面一句。

那個小女人,竟然是賀友肖的徒弟?

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看着吳黎俞陷入沉思,吳靜躡手躡腳的踱步到書房門口,溜之大吉。

吳黎俞自然注意到了,不過他現在顧不上搭理吳靜。

既然賀友肖認出了假畫是出自林柔軟之手,想必此刻那幅畫已經回到了林柔軟的手上。

自己失去了這個把柄,以後還怎麼「威脅」林柔軟呢?

林柔軟可不知道吳黎俞為了算計她絞盡腦汁,她現在滿心滿腦都是如何應付師父留下來的難題。

臨摹倒是不難,林柔軟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信心的,畢竟沒兩把刷子怎麼敢在師父面前胡亂誇下海口。

只是她現在不知道師父所謂的請業內人士來鑑賞,這個業內人士有多專業。

所以還是要穩妥一點。

最終林柔軟還是選擇了王繹的《楊竹西小像》。

王繹的《楊竹西小像》名聲沒有顧愷之的《洛神賦圖》那麼出名,研究的人較少。

重點是,《洛神賦圖》的真跡在故宮博物館,林柔軟就算是臨摹出來了也得有人信吶!

選好了畫,林柔軟便開始馬不停蹄的開始臨摹。

臨摹不單單是照着畫這麼簡單,紙張的選擇,筆墨的暈染,除了要畫得像之外,還要製作出它的年代感。

這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都可能直接導致林柔軟賭約的失敗。

賀友肖定的三天為期,其實對於一張古畫的臨摹製作有些倉促。

但是畢竟林柔軟師從大家,本身又有着極高的天賦,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倒也趕在約定時間之前完成了任務。

林柔軟細細端詳着面前的《楊竹西小像》,自認為比起上次玩票性質的唐寅的仕女圖來說,完美的太多。

只是畢竟賀友肖身邊的人各個都不是吃白飯的,鑑賞師的眼睛可不是蓋的。

「也不知道師父這次請的業內人士到底是誰,會不會看出來我這幅畫是假的呢?」

林柔軟對着畫的自言自語,好死不死被剛踏進萬寶閣的吳黎俞聽了個清楚明白。

吳黎俞心裡暗笑,這個真是瞌睡了就來個枕頭,先前還擔心假畫不在手裡怎麼「拿捏」林柔軟,現在這送上門的把柄,不用都對不起自己。

「你這個人惡習不改,上次被發現了不長記性,這次居然還敢作假?」

林柔軟抬頭看見面前的吳黎俞,心裡真是有苦說不出。

這TM什麼情況啊?

吳黎俞這個大混蛋現在跑來湊什麼熱鬧?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麼大一個定時炸彈擺在這,天知道他會不會壞了自己的好事。

林柔軟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堆起一個諂媚的笑容。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吳總嗎?來之前怎麼不打聲招呼,想要什麼說一聲我們就給您送去了啊,怎麼勞您大駕親自光臨呢?」

害的老娘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被你撞了個正着!

吳黎俞走上前一把把林柔軟拽進懷裡,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他總覺得不把她圈在懷裡就會逃跑似的。

「我要是不過來,怎麼能發現堂堂萬寶閣的掌柜的居然在賣假畫?」

「吳總,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您哪隻眼睛看見我造假了?再說我也不是這的掌柜,撐死一個跑腿的,您就別為難我了。」

吳黎俞低下頭,在林柔軟耳邊輕輕吐氣。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你造假了,哦,兩隻耳朵也都聽見你親口承認你害怕被業內人士認出那是幅假畫。」

說罷,還伸出舌頭,在林柔軟的耳垂上惡劣地舔了一下。

耳朵本就是林柔軟的敏感之地,在她耳邊說話呵氣已經很要命了,更別說吳黎俞舌頭的突然襲擊,讓林柔軟差點站不住。

林柔軟不由得在心裡暗罵,這個混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動腳才行!

但不得不說林柔軟居然對這樣的吳黎俞起了反應……

她趕忙搖搖頭,把心裡的雜念都清除出去。

「吳總說我造假,可有什麼證據?」

上次的仕女圖可是已經被我毀屍滅跡了!

林柔軟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自然是沒有逃過吳黎俞的眼睛,這樣靈動的林柔軟只會引得吳黎俞更感興趣。

他堵上小女人水嫩紅潤的小嘴來了一個法式熱吻,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站都站不穩了才鬆開,然後唇貼着唇對林柔軟說。

「我沒有證據,那要不要請王旭爾老先生來幫我鑑定一下,此時放在萬寶閣櫃檯上的那幅畫,是真是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