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小雲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按了手印,隨後陌小雲就被拖着拖回了牢房,而這一次進的卻是死牢。

當陌小雲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正在牢房裡,只是與之前的牢房有所不同。

她想要動一動身子,但牽扯到鞭傷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驀然傳來,令她連連倒吸冷氣,不敢在亂動。

陌小雲心裡五味雜陳,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裡嗎?會不會死了之後,就可以回去了?

可若是死了,回不去,該如何?

陌小雲緊皺着秀眉,沒有在胡思亂想,實屬沒有精力。

而另一邊,當蕭文天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的木屋裡。

蕭文天頗為詫異的環視了一圈,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他剛想要起身,便覺得渾身一陣酸疼。

正在他費力的想要起身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他抬頭去看,就見到王曉玲手裡正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進來。

「蕭哥哥,你醒了。」王曉玲見蕭文天醒了過來,滿臉的欣喜,走上前去,將湯藥擱置在了一旁,將他扶了起來。

蕭文天看着王曉玲問道,「是你救了我?」

「當然是我了,要不是我,你可就凍死在雪地里了。」王曉玲說着,將湯藥端給了他,「來,蕭哥哥,把這藥喝了。」

蕭文天接了過來,一口飲下,「謝謝。」

說罷,蕭文天便掀開了被子,忍着疼痛下了炕。

「蕭哥哥,你幹什麼呀?你都受傷了,快別動。」王曉玲連忙制止着他。

「不,我要去找小雲,她還在大牢里,我要救她。」蕭文天拂開了王曉玲攔住他的手,似在和她說明一般,又似在自言自語。

「又是她,蕭哥哥,她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幹嘛還要去找她?」王曉玲一聽蕭文天去找陌小雲,頓時就不滿了。

「不用你管。」蕭文天拄着拐便朝着門外走去。

王曉玲從後面抱住了他,「我不許,你不可以離開,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般相待,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

蕭文天拉開了王曉玲的手,轉身看向了她,「曉玲,你是個好姑娘,可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強扭的瓜不甜,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蕭文天說罷,便離開了屋子。

「可我就是喜歡你。」王曉玲扁了扁嘴,紅了眼眶,朝着門外大喊道。

蕭文天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對於他而言,最重要的是陌小雲。

王曉玲救了他,他雖然心存感激,可那也改變不了他不喜歡她的事實。

王曉玲見蕭文天沒有停下,氣的跺了一下腳,跑了出去,追趕上了蕭文天,攙住了他,「既然你想去找她,那我陪你去。我擔心的是你,不是她,她死了才好。」

「王曉玲。」蕭文天聞言,不滿的叫了她一聲。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王曉玲鼓着腮幫子,她雖然自小被寵慣的人,做事都是隨心所欲,可唯獨對蕭文天,百般妥協。

二人連夜去了城鎮,到了城鎮時,天剛破曉。

蕭文天一刻沒有停歇的去了縣衙,在府衙門前鳴鼓。

鳴鼓了好一會,厚重的朱紅大門才打開,走出一官差來,「誰啊?什麼事?大清早的就鳴鼓。」

蕭文天見有人出來,面前一喜,朝着官差拱了拱手,「官差小哥,我是來作證的。」

「作證?作什麼證?」官差一臉茫然的問道。

「陌小雲殺害蘇大人一案,我是證人,可以證明陌小雲沒有殺害蘇大人,殺害蘇大人的人,另有其人。」蕭文天聽官差問,連忙回答道。

「犯人已經簽字畫押,承認就是她殺了蘇大人,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礙事。」那官差說完,不等蕭文天再說什麼,便將朱紅的大門關上,任憑蕭文天如何拍打着門,都沒有人開門。

「官差大哥,你開開門,一定是搞錯了,她不可能承認的,人不是她殺的。」蕭文天再門口連連叫嚷着,嗓音都喊啞了,也沒有人理會。

他眉心緊皺,心裡滿是擔憂,怎麼會認罪?難道是屈打成招?

蕭文天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更加擔憂着陌小雲。

「蕭哥哥,我們先走吧,在這裡待下去,也不是辦法,再想想其他的法子。」王曉玲勸說道。

「其他的法子……」蕭文天低喃了一句,突然想到一個人,蘇東俊,只要他出面,證明陌小雲沒有謀殺蘇大人,她就會沒事。

蕭文天一路跑去了蘇府,王曉玲緊隨其後。

到了蘇府後,蕭文天就見朱門前掛滿了白綢,原本紅色的燈籠,也換成了白色。

他走上前去叩了叩門,一連敲了幾下,便有人前來開門。

是府里的一名侍從,在看到蕭文天時,二話不說,便將門關上了。

蕭文天就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又敲了敲門。

敲了許久,門才再次打開,方才那侍從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你煩不煩啊?」

「勞煩小哥通傳一聲,我想見你們家公子。」蕭文天抵住了門,連忙說道。

「我們公子不會見你的,你還是趕緊走吧。」那侍從說完,就想要關門。

朱紅的門再次被關上,蕭文天吃了閉門羹,他原本也只是想來試試,畢竟出了這等事情,蘇東俊又懷疑是陌小雲害了蘇成,不見他也是人之常情。

蕭文天自責不已,都怪自己沒用。他一拳垂在了門口的石獅子上,鮮血順着他的指縫流了下來。

王曉玲見此心疼的拉過了他的手,「蕭哥哥,你手傷了。」她掏出了手帕,纏在了蕭文天的手上。

蕭文天對自己的傷,毫不在意,他心急如焚,想着該如何救陌小雲。

而牢房裡的陌小雲情況不容樂觀,因傷口沒有處理,而發了燒。陌小雲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摸了摸自己的頭,觸手滾燙。

不能這樣下去……陌小雲忍着疼痛坐了起來,依靠在了牆壁上,趁沒有人經過時,從醫療空間裡去了退燒藥服下,又吃了些預防破傷風以及消炎的藥,她沒有傷藥,又不好直接包紮,以免獄卒起疑心,只能先吃些藥。

她頭靠在了牆壁上,仰頭輕嘆,想不到她陌小雲這輩子救人無數,這次卻連自己都救不了,她苦澀一笑。

霎時,就聽到一陣細碎的步伐傳來,隨即就見兩名獄卒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手裡提着食盒,將裡面的飯菜遞進了牢房裡,「吃飯了。」

「小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陌小雲扶着牆站了起來,走到了圍欄前。

「現在是辰時,趕緊吃吧,這是斷頭飯,到了午時你就要問斬了。」其中一名獄卒好心的回答道?

「問斬?我沒有認罪,怎麼會問斬?」陌小雲瞪大着眼眸,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不是已經簽字畫押了,劉大人判的,今日午時問斬。」

「行了,別和她多說廢話了,她這種人死不足惜,竟然謀害蘇大人,千刀萬剮都不足夠。」令一人義憤填膺地說道。

二人一邊說着,一邊離開了牢房前。

對於那名獄卒的話,陌小雲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剛才那人所說都簽字畫押。

她明明沒有認罪,怎麼會?

陌小雲沉思片刻,難道是他們趁着自己暈了過去,強行按了手印?

真是該死……陌小雲一想到這樣,怒氣便止不住的上涌着。

她猛地踢了一下圍欄,腳趾頓時疼痛不已,又牽扯到了鞭傷,疼的她冷汗直流。

劉君,若是我能平安活下來,定讓你百倍償還,若是我死了,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陌小雲在心裡暗暗的說着。

她看了看那飯,卻是吃不下。她又依靠着牆坐了下來,心裡很是不安。

她很焦灼,也很害怕,害怕即將面臨的死亡。

蕭文天你在哪?陌小雲胡亂的抓了抓頭髮,紅着眼眶,她快崩潰了。

陌小雲用頭撞着牆,迫使自己冷靜。

冷靜,一定要冷靜,一定有辦法可以逃脫的。陌小雲暗自呢喃着,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一下。

可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法子,該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陌小雲坐立不安時,牢房都門再次被打開。

走進來兩名獄卒,不由分說的給她戴上了枷鎖。

陌小雲慌了起來,「你們要幹什麼?帶我去哪?」

「時辰快到了,提前押送刑場。」其中一人開口回答了陌小雲的話。

陌小雲上了囚車,被押送刑場。一路上,有不少的百姓,紛紛在唾罵着她,朝着她扔着爛菜,臭雞蛋。

「不是我,我沒有殺蘇大人。」陌小雲大喊着,可她的聲音,卻被吞滅在人潮里。

根本沒有人理會她的話,陌小雲眼淚止不住的流着,她此時無比盼望着蕭文天能夠出現在她的面前。

「蕭文天,你到底在哪裡?」陌小雲失聲痛哭着,髮絲以及囚服上沾滿了臭雞蛋,以及爛菜,發出一股股極其難聞的味道。

到了刑場後,陌小雲被官差押上了斷頭台,她的雙腿打着顫,刑場不僅圍滿了百姓,也全都是官差的把守,憑藉她的拳腳功夫,根本無法逃脫。

陌小雲看向了監斬官,正是笑意正濃的劉君。

她站在斷頭台上,瞪着他,「劉君,你會不得好死。」

陌小雲突然覺得膝窩被人猛地踢了一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傲慢的抬起了頭,既然無法擺脫一死,即使死,她也要有傲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對於陌小雲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待時辰臨近,陌小雲的枷鎖便被拿掉了,她的頭也被人按在了斷頭台上。

陌小雲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失去了生的希望,可是她仍舊不甘。

蕭文天,來不及再見你一面了。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劉君抽出了令牌,丟在了地上,朗聲下令。

劊子手含了一口酒,噴在了大砍刀上,隨即兩手握着刀,高高揚起,朝着陌小雲纖細的脖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