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小雲側目瞟了風夕寒一眼,正想開口,就聽到風夕寒的聲音傳來,「若是想好過,就乖乖說,你是自願的,不然後果自負。」

陌小雲心裡叫苦連天,有這麼威脅人的嗎?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臉上還是一副笑臉,「願意願意,當然是願意的了。」

風陽點了點頭,又看了風夕寒一眼,便道,「入座吧。」

陌小雲挨着風夕寒坐了下來,風夕寒頻頻給陌小雲夾着菜。

她瞧着豐盛的菜餚,也不管什麼處境,先填飽肚子再說。

「老三,既然人家姑娘願意,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成親啊?」

風三娘的話,令陌小雲啃着雞腿的動作一滯,她看向了風夕寒,微微搖了搖頭。

風夕寒輕撫了撫陌小雲的頭,淺笑道,「我自然是覺得越早越好,只是還要看小雲的意思。」

陌小雲乾笑了幾聲,猛然踩了風夕寒一腳,風夕寒面不改色,勾唇一笑。

陌小雲總覺得他的笑容,似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風夕寒看向了風陽說道,「大哥,我覺得三日後的日子挺好,不如就三日後成親。」

「大哥沒意見,大哥相信你識人的目光。」風陽說罷,又輕咳了一聲。

「大哥,你沒事吧?」風夕寒擔憂的問道。

「沒事,老毛病了。」風陽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

陌小雲細緻的看了一眼風陽的面容,眼底有着淡淡的烏青,眼角也有些泛紅,嘴唇有些發白,面色有些蠟黃,一看就是久病未愈。

陌小雲又垂下頭繼續吃着碗裡的菜餚,心裡有些猶豫,到底說不說自己會醫的事情。畢竟若救了他,只怕會有更多的人遭殃,可是要是不救,又違背了她的醫德。

正在陌小雲糾結之際,風夕寒又道,「成親就定在三日後了,還勞煩二哥,三娘幫忙操持了。」

「好說好說,我們風雲寨,也難得有喜事。」風昊天朗聲一笑。

「不,我不同意。」陌小雲鼓起勇氣,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幾人齊齊看向了她。

陌小雲看了看三人,目光又落到了風夕寒的身上,風夕寒給予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陌小雲頓時拍了一下手,笑道,「我的意思是想說,三天會不會太倉促了,畢竟我們女子一生只嫁一夫。」

「弟妹儘管放心,二哥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絕對把婚宴辦置的風風光光,更何況我們老四這麼美,早點嫁過來,多好。」

陌小雲聽着風昊天的話,也無法反駁,只得扯着僵硬的嘴角,乾笑着。

飯後,風夕寒便帶着陌小雲回了自己的屋子。

陌小雲見屋裡只有一張錦榻,犯愁起了晚上睡覺的問題。

「這錦榻只有一張,晚上……」陌小雲看向了正倒弄着木柴火的風夕寒欲言又止。

「夫人,該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與為夫同床共枕?」風夕寒看向了陌小雲似笑非笑地問道。

「沒有沒有,天地良心,絕對沒有。」陌小雲乾笑着。

「嗯?沒有?」風夕寒朝着陌小雲走了過去。

他進一步,陌小雲便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後背靠在了牆壁上。

「你……你幹嘛?」陌小雲瞪着他。

風夕寒手柱在牆上,逼近陌小雲的面頰,「別痴心妄想離開,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風夕寒說着,就要親陌小雲,但她卻偏了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風夕寒見此輕笑一聲,後退了一步,「不必如此,我暫時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來,但長久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陌小雲長舒一氣。

入夜,陌小雲躺在錦榻上,風夕寒則鋪了被子,睡在了地上。

雖然屋裡有石頭砌成的火爐,可夜裡睡在地上還是寒涼。

陌小雲躺在榻上,輾轉難眠,看了看地上裹緊被子的風夕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擄走了她,可不知為何,愣是討厭不起來他。動作輕柔的起身,拿了一床被子,給他蓋在了身上。

正蓋到上身,風夕寒猛然睜開眼眸,握住陌小雲的手腕,用力一拉陌小雲便撞進他的懷裡。

陌小雲一驚,「你幹什麼?」

「取暖。」言簡意賅的兩個字,令陌小雲無語望天,她真想痛揍他一頓,只可惜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

而另一邊,蕭文天回了蘇府,可卻是夜不能寐,心裡的擔憂愈發濃郁。

他憤憤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腿,自責着,都怪自己的腿,他真是沒用。

蕭文天正站在院子裡,驀然聽到蘇東俊的聲音傳來,「蕭兄何必自責,此事如此突然,也是你我始料未及。」

蕭文天淡淡的看向了蘇東俊,並未多言。

蘇東俊見此也惱怒,將手裡提着都兩壇酒遞到了蕭文天的面前,「不來點嗎?」

蕭文天看了看他,接過了酒罈,去了酒封,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口。

烈酒入喉,嗆的蕭文天不由得輕咳了兩聲。

「一人飲酒無趣,不如兩人對飲。」蘇東俊也將酒封去了用酒罈碰了一下蕭文天手中的酒罈,而後痛飲了一口。

夜不能寐,唯有烈酒相伴。

風雲寨。

陌小雲費力的擺脫了風夕寒的桎梏,正躺在榻上傳一口氣,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四當家的不好了,大當家的吐血了。」

地上的風夕寒一躍而起,神情很是緊張的打開了門,問着門口的人,「你說什麼?大當家的吐血了?」

風陽吐血了?陌小雲朝着門口探頭望了望,而後下了榻。

「大當家的突然吐了一口鮮血,便暈厥了過去。」

風夕寒聞言,也不在多問,慌忙朝着風陽的臥房跑去。

陌小雲站在門口看了看風夕寒逐漸縮小的背影,也跟了上去。方才來通稟的男子並未阻攔陌小雲,而是跟隨在側。

風夕寒匆忙進了風陽的屋子,就見風三娘以及風昊天正守在榻邊,榻前一名鬚髮斑白都老者正給風陽探着脈。

「大哥如何了?」風夕寒看向了風昊天問道。

風昊天滿面愁容的搖了搖頭,風陽的情況,很不樂觀。

風夕寒眉心緊皺,又問着那老者,「李伯,我大哥如何了?」

李伯收回了手,嘆了一口氣,「大當家的毒,已經深五臟六腑,內傷又難以痊癒,怕是……」話說至此停頓了一下,後話很難出口。

「怕是什麼?你快說。」風夕寒追問道。

「怕是熬不過這個冬日了。」李伯說罷,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風夕寒聞言,身子猛然一頓後退了一步,滿臉的不敢置信,隨即一把抓住了李伯的衣襟,情緒激動的吼着,「你胡說,大哥絕對不會有事的,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用最好藥材,一定要治好大哥。」

陌小雲剛一走到門口,就見風夕寒這般模樣。沒有想到,這個風夕寒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風昊天上前拉開了風昊天,勸說道,「四弟,你別這樣,大哥這樣,誰心裡都不好受。」

「你放開我,你不就盼着大哥死,好當山寨的大當家嗎?」風夕寒一把甩開了風昊天,紅着眼眶,口不擇言地說道。

「你說什麼?你在說一遍?」風昊天揪住了風夕寒的脖領的衣襟,咬着牙,想要揍風夕寒。

「好了,你們像什麼樣子,還不讓大哥省心嗎?」風三娘上前拉住了兩個人。

風昊天冷哼了一聲,便鬆開了風夕寒。

風夕寒也冷嗤了一聲,隨即坐在了榻邊,看着緊閉雙目,面色蒼白的風陽,愁眉不展。

陌小雲微微搖了搖頭,走了進去,輕咳了一聲,「讓我給他看看吧。」

幾個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陌小雲,充滿懷疑的神情,風昊天指着陌小雲,不確信地問道,「你?會醫?」

陌小雲點了點頭,「不錯,我的確精通醫術。」

風夕寒起身,一把將陌小雲拉了過來,「你給大哥看病,只要給大哥看好的病,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此話當真?」陌小雲看着風夕寒眉梢一挑。

「當真。」風夕寒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陌小雲應了一聲,便給風陽把着脈。

陌小雲秀眉不由得皺了起來,風陽的情況,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

望聞問切四法給風陽檢查了一遍,便看向了風夕寒,開口問道,「大當家是怎麼受得內傷?」

「被人打傷了。」風夕寒提及此事時,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陌小雲瞭然的點了點頭,內傷只能慢慢的調養了,為今之計是儘快排除體內的毒素,若是蔓延到心臟,怕是華佗在世,也救不回來了。

「我給你一個方子,按照我的方子去準備藥材,還有再給我準備一套銀針。」陌小雲將排毒的方子寫了下來,遞給了風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