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道醇厚的嗓音依稀傳入了陌小雲的耳中。

意識回籠,陌小雲緩緩睜開了眼眸,就被眼前放大的一張俊臉嚇了一跳,「啊……」

猛地坐了起來,入目滿是陌生,這個不太大的屋子裡,除了自己坐的這張矮炕,就只有一把木製的椅子和一張破舊的桌子。

在看眼前這個拄着拐杖的男子,一襲帶有布丁的粗布麻衣,卻絲毫不影響他精緻的五官,只是那跛腳的腿,破了這美感。

「姑娘,你醒了。」蕭文天面帶溫和地笑意。

「這是哪?你是誰?」

陌小雲心生嘀咕,難道是演員在拍電視劇?

拍電視劇要有攝像機,可這屋裡什麼都沒有,難道劇組的人都在屋外?

陌小雲這樣想着就下了炕,準備朝着屋外走去。然而腳剛一落地,腳踝突然一痛,整個人都朝着地面跌去,「啊……」

蕭文天丟了手中的拐,下意識接住了陌小雲,「姑娘,你沒事吧?」

陌小雲穩住了身子,連忙站了起來,面頰驟然升溫,活了二十多年,還第一次和男人有親密接觸。

「那個謝謝哈!我還有手術,就不奉陪了。」陌小雲滿臉燦笑心裡卻有絲不安的樣子,拖着有些疼痛的腳踝,朝着門口走去。

「手術?是什麼?姑娘,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蕭文天撿起了剛剛被他丟掉的拐,跟了上去,心裡滿是疑惑。

陌小雲剛一推開門,一股冷風襲來,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屋外除了一片白雪,根本沒有一個人。

她頓住了步伐,想起之前她是在手術室里準備手術,突然發生了地震。

可醒來後,怎麼就到了這個陌生地方,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陌小雲將門關上抵擋了不少的冷風,從而轉過身子看向蕭文天,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我問你幾個問題,這裡是哪?還有這是什麼年代?」

「這裡是落月村,現在是鳳棠五十九年。」蕭文天覺得自己救回來的女子不僅衣着奇怪,就連說話也是頗為怪異,但還是如實回答着她的問話。

陌小雲看着蕭文天張大了嘴巴,滿臉的吃驚。隨即她又拖着下頜,閉上了嘴巴,扶額掩面,老天爺,她竟然真的穿越了,這不科學。

陌小雲突然瞧見自己手腕上的機械錶,心裡一喜,還好這個東西帶來了。

她所佩戴的機械錶,並非是真正的機械錶,而是她的醫療空間,裡面儲備了藥物,以備不時之需,更有她正在研製的藥物。

蕭文天看着陰晴不定的陌小雲,輕聲喚了她一聲,「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啊!」陌小雲笑嘻嘻的盯着蕭文天。

蕭文天被她看的有些發毛,畢竟還從未有女子,這般瞧他。

「姑娘,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說。」蕭文天吞咽了一口口水。

陌小雲在看蕭文天之際,心思早已百轉千回,既然她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在這裡又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和這個傢伙待在一起,雖然家破了些,人窮了些,但好歹也是個美男,她就認了,先有個落腳地再說。

「我忘了家在哪,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我能在你這住一段時間麼。」陌小雲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蕭文天走去。

陌小雲進一步,蕭文天便後退一步,直到蕭文天退無可退,坐到了炕上,「姑娘。」

陌小雲傾身靠近了他,笑意盈盈第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白白賴在你這的,作為你照顧我的酬勞,我給你醫治你的腿疾。」

陌小雲剛剛已經打量過蕭文天的腿疾了,並不難治,只是以前受過傷,沒有急時醫治,又長久的腿部不受力,導致肌肉萎縮,對於她這個醫學界的天才來說,此疾就是小菜一碟。

陌小雲無比慶幸自己不僅會西醫,更會中醫的藥理,這樣在這個朝代,就方便多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陌小雲站直了身子,坐到了了蕭文天的身旁。

蕭文天冷靜的看着陌小雲,思量下:「姑娘,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傳出去怕是對姑娘的聲名有損。」

「沒關係,我不在意。」陌小雲渾然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姑娘,女子貞潔最是重要,聖子有雲……」蕭文天聞言,面露薄怒。

「停。」陌小雲實在聽不進去他說的文縐縐的大道理。

陌小雲瞧着蕭文天眼波流轉,想不到這麼古板,心生逗弄之意,「你若怕毀了我聲名,那可以娶了我啊。」

「姑娘,我這家徒四壁,這玩笑開不得。」蕭文天眸色微動,認真地看着陌小雲說道。

陌小雲瞧着蕭文天那認真的模樣,怔愣了一下,他該不會當真了吧?

罷了罷了,先安頓下來再說其他的。

「小事,銀子可以賺。」陌小雲對於銀子並不擔心,相信憑藉自己的醫術,怎麼也能當個郎中,賺些銀兩,還是可以的。

「可……」蕭文天還想說些什麼,陌小雲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陌小雲摸了摸肚子,「別可是了,有什麼吃的嗎?我餓了。」

「有我打好的野味,再此稍等。」蕭文天說罷,便離開了屋子,開門之際一股冷風再次襲來,陌小雲抖了抖身子,瞧見榻上的一床被子,拉了過來,披在了身上。

陌小雲閒來無事坐在暖和的炕上,便趁着蕭文天出去,打開醫療空間,看看裡面的東西是否全在。

檢查一遍,東西一樣都沒有少,陌小雲就徹底安心了。

「既然現在無法回去,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她喃喃了一句。

陌小雲等着蕭文天做飯,等得她快要餓暈過去,才見到蕭文天手裡拿着烤好的兔子,進了屋。

「姑娘,野味烤好了。」

陌小雲聞着香味坐了起來,雙目放光似的盯着蕭文天手裡的烤兔子。

從他的手裡接了過來,便吃了起來。

「你也別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小雲就行。」陌小雲啃着兔腿,不以為意地說道。

但蕭文天的面頰卻微微泛起了薄紅:「小……小雲。」大有羞意的叫道。

「你怎麼臉紅了?」陌小雲見到蕭文天臉紅,故意問道。

握着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沒什麼,你先吃,我再去填些柴火。」蕭文天說完,便匆匆忙忙離開了屋內,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陌小雲搖了搖頭,古人還真是容易害羞,嘀咕一聲便愉快的吃起了兔腿。

然而吃着吃着,似是吃的急了些,兔肉卡在了喉嚨初,憋紅了陌小雲的臉。

陌小雲匆忙去廚房找水,正填着柴火燒炕的蕭文天,見陌小雲沖了進來,就開始四處翻找着東西,便開口問道,「你在找什麼?」

「水。」陌小雲被咽的實在是難受,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馬上就來。」蕭文天拿了一個破舊的碗就走出了廚房,片刻的功夫,就端了一碗水進來。

陌小雲接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入腹一片冰涼,兔肉也咽了下去。

陌小雲長舒一氣,「謝謝,不過你這水是從哪弄來的?怎麼這麼涼啊?」

「外面有一口井,平日喝水都是從哪裡打來的。」蕭文天說着,便帶着陌小雲去瞧外面的井。

陌小雲探頭看了看深不見底的井,一陣冷風從井底襲來,陌小雲不由得抖了一下,「這井夠深的。」

「對了,剛才我怎麼見廚房裡,連一粒米都沒有啊?」陌小雲和蕭文天一邊往小木屋走去,一邊問道。

進了屋後,陌小雲就坐到了暖和的熱炕上。

「我們這裡的人,已經有兩年沒吃過米糧了。」蕭文天似有些無奈地說道。

「兩年沒吃米糧,那你們吃什麼呀?」陌小雲頗為的詫異,實在難以想象兩年不吃米糧會是什麼樣子。

「不僅是村子裡,就連鎮子裡的人,都以捕獵為生,只是這山里上的獵物是越來越少了,怕也撐不了多久。」蕭文天說到此略眉頭輕蹙。

「你們不種地嗎?可以種米糧啊,秋收的時候,就有米糧吃了。」陌小雲實在是不了解這裡的人,是怎麼樣生活的。

「田裡連續兩年都顆粒無收,京城也派了官員來巡查,卻都說不出為何地里會顆粒無收。」陌小雲從蕭文天的口中得知個大概,若是人長期使用獵物,久而久之對人體營養不夠均衡,會造成危害。

「明日帶我去地里瞧瞧。」陌小雲說完,就鑽進了被窩。

雖然現在是冬日,但看一看土壤還是可以的。

她拉過被子躺了下來,天色早已在二人說話之際黑了下來,屋內只有一盞油燈,燈火搖曳,映照着不太大的屋子。

她剛一趟下,才發現她若是把被子都蓋了蕭文天就沒什麼蓋的了,雖然炕是熱的,但後半夜還是會有涼意的。

陌小雲想了想,便將被子橫蓋了過去,留出了一半,「被子分你一半,不過你不可以碰到我,不然……」陌小雲說着,握緊了拳頭,揮了揮。

「不可,孤男寡女,怎可同睡一炕,同蓋一被子。」蕭文天皺着好看彎刀眉,搖了搖頭。

陌小雲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不睡炕上,不蓋被子,這麼冷的天,我可以不想給你收屍體!」

「這……」蕭文天搓着手面露為難,未婚男女同居一屋,讓人知道了豈不笑話。

蕭文天搬了把椅子靠着坑眯了起眼睛,這下陌小雲來氣了,氣鼓鼓的看着他,不蓋被子就算了,弄得像是在求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