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中,蘇晚臉色蒼白,她咬着嘴唇,「啪」地一聲,膝蓋砸倒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豆大的雨浸濕了她的衣服,卻不能洗去她的驕傲與倔強。即使以這樣卑微的姿勢祈求祁家,然而她的背脊依舊挺直。

「我沒有錯,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祁榮的事情。」蘇晚仍然堅持,「我跪在這裡,是為了蘇家,為了生我養我的父母。」

被人計算,是她的愚蠢,可與蘇家沒有關係。她跪在這裡,只是希望見到祁榮,希望不能因為自己的而斷了兩家的聯繫。

雨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下來的痕跡。

蘇晚本就撐着虛弱的身體,加上一系列的打擊,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終於,她力不從心,昏倒過去。

遠處停着一輛黑色的車,男人做看着雨中的蘇晚,神色淡然。

「沐總,需要將她趕走嗎?」

「這就是蘇晴的姐姐?」男人的語氣不知是讚嘆還是嘲諷,「果然和她說的那般,真是倔強。」

……

再次醒來,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醒了。」男人語氣平淡。

「你是誰?」蘇晚發現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當下心頭一跳,「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她緊張的神情惹得男人嗤笑,頓時起了調侃的心思:「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說呢?」

蘇晚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羞紅,她惱羞成怒道:「流氓!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占便宜!」

男人冷哼一聲,上下打量着蘇晚,不屑道:「就你這種平板身材?」

「你!」蘇晚氣急,但想到若不是這個人,自己可能就丟了性命,當下噓氣,細聲感謝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沐琛。」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沐琛,京都第一豪門世家沐家的家主,現沐氏集團的執行總裁。他基本壟斷了國內的醫藥及化妝品產業,正在進軍國際,就連國家首領見到他也要給三分顏面。

蘇晚臉色一變,不由抬高聲音:「沐家家主,蘇晴的護花使者?」

聽出她語氣中的嘲諷,沐琛神色微冷,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沉聲道:「這就是你報答我的方式?」

「你把我帶到這裡,必定是蘇晴的主意。」蘇晚並不懼怕,反而勾起冷笑。

沐琛心中惱怒,不由出口威脅:「看來艷門照的事情還沒有讓你長記性!」

「是你!」蘇晚心中恨意翻滾,整個血管里的細胞都在叫囂着,她尖叫着,「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沐琛側身躲開她的攻擊,神色冷酷:「你不應該搶走蘇晴喜歡的人。」

「我?搶走?哈哈哈!」蘇晚只覺得他的話是如此好笑,她邊笑邊哭,眼中是猙獰的血色,「那是我的未婚夫,就因為蘇晴喜歡,所以我要讓給她?」

「她喜歡我的房間,好,我搬到其他房間!她渴望缺失了二十年的親情,好,我不爭不搶!她想要的我都給她,我是她的姐姐,我活該!」

「你瘋了!」沐琛皺眉。

「是,我瘋了!」蘇晚只覺得整個靈魂都在咆哮,她的眼底浮現出瘋狂的恨意,「我做錯了什麼,值得你們用這種噁心的手段毀了我?」

沐琛無言以對,蘇晴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黑暗童年唯一的陽光,是他心中最善良的小仙女。她喜歡的,自己都會為她剷除障礙,雙手奉上。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既然蘇晴喜歡祁榮,那蘇晚就是最大的障礙。他見不得蘇晴曲線救國討好蘇晚,所以乾脆毀了她,讓祁家不可能接受這種兒媳婦。

大概是從小的生活環境所致,沐琛並不在意名譽。可是現在看到女人這樣傷心,他竟然有些心軟煩躁。

「你好好休息。」沐琛口氣冷硬,「在蘇晴與祁榮訂婚之前,你就好好待在別墅里,哪裡也不准去。」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

「沐琛,你就是個懦夫。」蘇晚冷冷開口,「你喜歡蘇晴,卻不得不幫她綁住祁榮。你真可憐,比我還可憐。」

「隨你怎麼說。」沐琛不以為然,反而轉身警告她,「不要去打擾蘇晴的生活。」

說完,將門關上,留蘇晚一個人在房間,怔怔的發呆。

蘇晴是蘇晚上大學的第一個朋友,那時她還叫于晴。

或許是幼時玩伴太少的原因,加上于晴長得與她又七八分相似,兩人很快就交心。後來蘇晚在于晴的請求下帶她回家,那時候蘇晚才知道,于晴是她失蹤二十多年的孿生妹妹。

從那一刻起,蘇晚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開門聲打斷了蘇晚的思緒,她回過神來,只見沐琛端着一碗藥,冷着臉道:「喝了。」

「不喝。」蘇晚冷然,不由自主嘲諷,「萬一下了藥呢?」

沐琛並不生氣,反而挑眉調笑道:「你確定?別逼我用其他的方法餵你喝。」

蘇晚嗤笑一聲:「你就是拿刀逼我,我也不喝你給的藥。」

沐琛不語,端起藥就往自己嘴裡灌。蘇晚正詫異,卻見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一張冷峻的臉越來越近。

她臉色一變,「你做什麼……嗚……」

等她喝下這口藥,沐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性感的薄唇,眼眸深深:「這種方法,喜歡嗎?」

「不要臉,臭流氓!」蘇晚氣的臉色漲紅,她搜索自己所有能想到的難聽的詞彙,最終還得乾巴巴地罵着,「臭流氓!」

「不喜歡?」沐琛輕笑一聲,狀似威脅道,「我還有其他的方法,你要不要試一試?」

「不用!」蘇晚立刻拒絕,氣惱的瞪了她一眼,在他手中奪過藥碗,咬牙切齒道,「我自己喝!」

說罷,她賭氣般地一口喝下,卻嗆到了自己,狼狽地咳嗽着。

沐琛拍拍她的後背為她順氣,半晌低聲道:「對不起。」

蘇晚聞言,身體一僵,悶笑幾聲:「我聽到了什麼,對不起?」

沐琛面色難看,沉聲道:「蘇晚,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多好笑啊。」蘇晚聲音尖銳,「你對我做出那樣噁心的事情,以為輕飄飄的三個字就能抹去一切?沐琛,你做夢的吧!」

兩人原本有些緩和的氣氛再一次冰住,沐琛臉色冰冷,正要開口諷刺,卻對上女人含淚的雙眸,頓時有些心虛。

「你別得寸進尺!」他冷笑一聲,摔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