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希!」

雲漪趕緊伸手補救,卻沒成想撲了個空。

只碰到了北辰希的頭髮,小小的人兒,從她的指尖滑落。

淚水充盈了雲漪的眼睛,哭喊撕心裂肺,「北辰希!」

她思念了五年,今天才見面的兒子,就要這樣和她天人永隔了嗎?

雲漪不甘心!

可是……

那種無力感幾乎吞噬了她,雲漪,你就是個廢人,連自己的兒子都守護不了!

「雲漪,沒想到你是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放過!」

男人像是野獸咆哮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這是……

北離墨!

雲漪呆在原地,北離墨怎麼會在這裡?

視線下移,竟然看到男人的大掌穩穩的攥住了北辰希的衣領。

北辰希臉色蒼白,明亮的雙眼也嚇得失去了神采,疲憊地抬眼看了北離墨一眼,氣若遊絲的叫了一聲爸爸。

北離墨咬牙,對着身後道,「程正,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身後站着的西裝革履戴個眼鏡助理一樣的男人,這才匆匆忙忙的跑上來幫着北離墨把北辰希給救了起來。

北辰希早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加之驚嚇過度,躺在在北離墨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辰希,你怎麼了?」雲漪也是更加蒼白,伸手就要掐北辰希的人中。

「你別碰他!」 北離墨怒斥,一個旋身避過她。

雲漪呆在原地,手指可笑地伸着。

北離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轉身,將手中的孩子遞給程正,「趕緊帶小少爺去醫院,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唯你是問。」

程正就像是接到了聖旨,動作急如閃電。

雲漪也不顧自己滿身是傷,疼痛難忍,拔腿就要追上去。

「站住!你要去哪兒?」北離墨眼神憤恨,火星四濺。

雲漪體力不支,摔倒在地,身體卻還是朝着門的方向,「辰希,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也配?」北離墨冷哼一聲。

眼神銳利得恨不得把雲漪千刀萬剮。

雲漪絕望的垂下眼瞼,「對啊,我不是個好媽媽,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媽媽!你怎麼敢說這個詞?試問,有哪個母親會親手把自己的兒子推向死地?」

北離墨氣得發抖,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冷血,竟然為了討好她所謂的老公,竟然不惜殺掉自己的親生孩子,來掩蓋當年的恥辱!

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北辰希就已經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雲漪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我沒有……我沒有推辰希!」

虎毒還不食子呢,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呢?

「沒有?」北離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惡劣到了如此程度,「辰希還那么小,他都還沒有陽台高,如果不是你,他自己能爬上去?」

雲漪啞然。

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

北離墨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就像是淬了毒。

「不說話?呵,終於良心發現了?」

北離墨居高臨下,上下打量着雲漪,裝的這麼可憐,還不是一個惡毒至極的女人。

雲漪還是不說話,倔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北離墨攥緊拳頭。

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過一個可以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他又指望她能夠有良心呢?

可是為什麼他那麼生氣?

北離墨氣急攻心,抬腿準備離開。

雲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攥住了他的衣角。

北離墨站住腳步,轉頭,眸子裡面像是含着冰塊。

「放開!」

雲漪像是沒聽見一樣,手指仍然緊握,眼睛裡面滿滿都是哀求。

「辰希……你們把他帶到了哪?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

「你還嫌害他害得不夠?非要確認他在你面前咽氣你才甘心?」北離墨嫌惡地甩開她。

雲漪被大力的甩出去,重重地跌倒在地。

膝蓋上面的傷口像是又裂開了,一股熱流再次湧出。

雲漪痛的窒息,無力的解釋道,「不是的……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雖然和面前的男人沒有感情,但是北辰希也是她懷胎十月月辛苦生下的孩子,更何況她還差點為那個孩子失去了性命。怎麼可能像北離墨說的那樣,殺害自己的親生孩子呢?

「呵,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我告訴你!你連辰希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還有整個雲家都得付出代價!」

雲家!?

雲漪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撲上去,攥着北離墨的衣角,「你要做什麼?你有什麼沖我來!你不要針對雲家!」

北離墨冷笑一聲,「你現在知道害怕了,你剛剛對一個小孩子下毒手的時候,怎麼沒有半點的心虛呢?」

雲漪手指攥得越發緊,「我真的沒有加害辰希。」

如此解釋,落在北離墨的耳中,無力而蒼白。

「你以為我會信?」

北離墨單方面給她定了死罪。

雲漪知道自己再解釋多少都只不過是白費口舌,抿了抿嘴,「都是我的錯,你衝着我來,別牽連雲家。」

「你這是在命令我?」北離墨憤怒的伸手,擒住她的下巴,力氣大的似乎要擊碎她。

雲漪疼的臉色發白,蒼白卻絕色的臉上滿滿都是倔強,「我沒有!」

北離墨彎下腰看她,兩人四目相對。雲漪勃頸間淡淡的香味,直衝北離墨的鼻腔。

身體似乎有了異樣的變化,北離墨體內尚未清楚的藥性,如此輕易就被這個該死的女人給勾了出來。

自己怎麼會對這麼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有反應?!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北離墨狠狠地將雲漪往地上一摔。

殘破不堪的身軀撞擊到冰涼堅硬的地板上,雲漪悶哼了一聲。

疼……渾身的骨頭都像快散架似的。

北離墨利落的抬腿離開。

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像猛獸一般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