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宇,剛才你為什麼阻止我們,你沒看到族長連北宮都召喚出來了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路上,寂玄有些疑惑的望着長宇道。聽到寂玄的話,石海和優恆也都轉頭望着長宇。四人中以長宇的脾氣最為沉穩,而且他考慮事情往往都比較深遠,所以平時其他三大長老都一般會聽他的勸告。

長宇微微一笑,眼中閃爍着一縷睿智的光芒,他看着寂玄,輕輕說道:「不退回來還能怎麼樣,你們也看到了,族長都已經祭出了北蒼令牌,難道我們還要強闖不成。再過不久就是祭天之日了,我們現在實在不宜和族長發生不快。」

寂玄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最終也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這時,石海長老忽然開口說道:「你們說永恆之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竟使得族長召喚出了整座北宮?」

長宇想了一下,最後緩緩搖頭道:「我也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地底下的那股力量實在是有些古怪,明明強大無比,但卻又探測不到敵人的半點氣息。」

寂玄:「你們說這事會不會和此次的祭天大典有關呢?」

其他三名長老聞言一驚,忽然覺得這件事倒的確有些蹊蹺。

長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下方那不斷震動着大地,許久才緩緩說道:「應該和祭天大典沒有什麼關係吧,畢竟祭天大典可是受到天帝大人關注的,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搗亂呢……我們也別想那麼多了,如果族長應付不了的話剛剛也就不會禁止我們靠近永恆之峰了,現如今我們最要緊的是準備好祭天大典的事宜,這件事情等羽央尊者來到長逝山後再稟告給她就是了。」

「嗯,也只能這樣了……」

其他三大長老微微點了下頭,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得過祭天大典的。再說了,像今天這樣類似的事情多年來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自從北宮啻成為族長之後,有太多是事情隱瞞着他們了,只是今天的事情比較古怪而已。

永恆之峰,雷雲翻滾,大地震顫,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昭示着一個天生註定不平凡的少年即將劃開他那輝煌人生的第一頁篇章。

神聖宏偉的宮殿依舊籠罩在一層神秘的濃霧之中,那白霧深處隱約划過的影子,可是蒼天當年留下的痕跡……

惶惶北宮,凝聚上古蒼天之力,死死抵擋住大地的侵襲。那往昔厚實的黃土大地,此時竟猶如波濤般不斷洶湧起伏,仿佛從千萬年的沉睡中徹底甦醒過來。那無窮無盡的大地之力,普天之下除了蒼天,又有誰能與之爭鋒。

北宮啻懸浮於高空之上,狂風吹過,鬚髮張揚,那偉岸的身軀如魔似神。他緊緊注視着下方大地的變化,手中的指訣連連變幻出各種神秘的印記,每次印記變化之間,都自有一股磅礴的天道氣息散發而出,震懾天地。

「齋殤,還沒好嗎?」北宮啻轉頭向着齋殤大聲問道,面對大地那仿佛無窮無盡的偉力,他不可能堅持太久的。

齋殤聞言看了一眼下方的白阿,發現藥池內的藥力已經快被白阿吸收光了,便對北宮啻道:「快了,藥力吸收階段已經接近完成,現在我便馬上植入藥嬰!」

說罷齋殤指訣一變,隨即整個人攜帶着禁忌捲軸向白阿疾射而去。

「釋放藥嬰,結困元鎖嬰陣!」齋殤對着下方控制着藥靈陣的十幾名神隱成員喝道。

「諾,困元鎖嬰!」十幾名神隱成員馬上變化手印,瞬間將原本運行着的藥靈陣奇蹟般的變化為了困元鎖嬰陣,這是齋殤經過多年研究創造出來的可以多次變幻的奇陣。

「解封!」一名神隱成員見困元鎖嬰陣已經布成,馬上從懷中取出一張封印捲軸,隨即釋放出了封印在裡面的一個藥嬰。

一道綠光沖天而起,包裹着一個巴掌大小的可愛元嬰緩緩飛出。藥嬰的周身纏繞有複雜的圖紋,額間閃爍着一朵神光璀璨的七彩蓮花。這個藥嬰是齋殤從白阿母親也就是婉兒的一縷元神中凝練出來的,並經過十幾年的努力祭煉而成的。這是人類史上第一個通過他人元神祭煉而成的元嬰,並且是一個能夠自我修煉的藥嬰。

藥嬰一出,便自動飛到了白阿的頭頂之上,仿佛冥冥之中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

對於藥嬰的舉動,齋殤也是驚訝了一下,在還沒有認主之前,藥嬰怎麼會自動飛到白阿的頭頂呢,難道是冥冥之中婉兒對白阿的那縷牽掛在牽引着藥嬰?

齋殤搖了搖頭,暫時拋開心中的疑惑,現在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

「白阿,凝聚心神,感應藥嬰的力量,將你的意識融入其中!」齋殤飛到白阿的頭頂,右手變幻出條條光帶,纏繞着藥嬰拉入到白阿的體內。而這時,整個困元鎖嬰陣也徹底發動了起來,道道神秘圖紋牽引着藥嬰在白阿的體內移動,最後將其帶至到白阿的泥丸宮內。

呼呼—呼呼,整個藥池內的藥水徹底翻騰起來,股股磅礴的力量在藥池內不斷衝擊,令白阿發出了痛苦的喊聲。

此時的白阿明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周圍及體內充坼着股股強大的力量,那些力量有些冰涼無比,有些火熱燙人,他仿佛身處於冰火兩極之間,忍受着難以言語的疼痛。

在疼痛之中,白阿聽到了齋殤的喊話,頓時強行按奈下內心的煩躁,努力按照齋殤所說的話去感應體內藥嬰的力量。

就在白阿去感應藥嬰力量的那一剎那,他恍惚之間仿佛聽到了一陣親切而慈祥的呼喚。那股呼喚沒有絲毫的言語,沒有絲毫的動作,仿佛無聲無息,但白阿卻奇怪的能感覺到它的存在。是什麼在呼喚着自己,如此的溫暖,如此的令他傷懷。這一刻,他隱約間仿佛嗅到了母親的氣息……

「媽媽,是你嗎,你在哪裡……」白阿閉上眼睛,在那片仿佛連接向亘古的黑暗中拼命找尋着他所渴望的一切。

忽然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從白阿的泥丸宮中升起,照亮白阿迷茫已久的靈魂。光明劃破黑暗,白阿的眼睛猛然睜開,那一刻,他的目光穿過自己的肉體,與泥丸宮的藥嬰相相對望。那一雙透明之中閃爍着淡淡綠光的清眸之中,流露出的是怎樣一股情緒啊…….

一股磅礴的偉力從藥嬰內釋放而出,瞬間貫通白阿的全身,股股藥靈之力化作道道氣柱在他周身來回穿梭。

「啊……啊……」白阿猛地仰天長嘯,整個藥池內的所有藥水全部飛射而出,那一股磅礴的氣息猶如一股沖天氣浪般直擊天際。

狂風肆起,黃沙翻滾,漫天雷雲下,白阿從藥池中緩緩走出,雷光閃爍間,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竟是如此的明亮。這一刻,那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成為了天地永恆的唯一。

而就在白阿邁出藥池的那一剎那,整片原本不斷震動着的大地也在同一時間忽然靜止了下來。

風,吹過大地,仿佛有一股深沉的嘆息,瀰漫天地……